飯菜的香味兒掩蓋不住已經醃入味味的血臭。
李殞不在乎這個,有得吃就不錯了。
肉足飯飽。
正當他打算好好眯一覺,養精蓄銳恢復煉製法器又殺人的損耗時。
剛躺下,就被一陣響亮的敲門聲吵的睡不著覺。
經過這幾天殺伐,院子門前連狗都不敢路過了,附近鄰居都恨不得躲瘟神一樣繞著走,竟還有人敢敲門打擾。
倒是稀奇。
顧清筱眨了眨眼睛,很快想到七日前也有一個書生是如此敲門,後被一劍釘死在牆上,屍體才剛被拔走。
她看向李殞,意思很明白,開門還是不開。
李殞嘴角微挑似笑非笑:“有人要來做說客。”
勸說!
顧清筱心頭一凜,仔細思量這似乎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天底下的事情雜亂如牛毛,以武力刑殺是最直來直往的解決辦法,但當接二連三的佈局都不能奏效。
以言相勸也是解決事情的通天大道。
說句實在話,她與李殞相識才七八天,互相只知道名姓和一些背景,遠遠沒到可以完全交託生死的地步。
之所以能合在一起,無非就是那五萬的太平錢作賞。
既然是錢,對於山野出來的窮鬼修士,自然是千難萬難,要把命丟去才能換個溫飽。
可真居上位之人,哪裡會看得起錢財,反正這世道是士族做天,百姓萬民做泥沙,今日把錢花出去,明日找個由頭增加苛捐雜稅,又是百倍千倍進賬。
想到這裡,顧清筱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止又言欲,沉默片刻後只是說:“我去開門。”
開啟門,先入眼的是一盞魚油燈籠,然後便見到一張略顯熟悉的老臉,是之前見到養了許多飛鳥禽獸的小棧中人,那個乾瘦老頭。
老頭笑呵呵謝過開門,走到院子中間站定了,放下手裡魚油燈,又伸起雙手舉天平地轉過一圈,表示自身並無威脅。
“多日不見,道友風采更盛啊!”
李殞瞥他一眼,“有屁就放。”
話很粗俗,擱在以前乾瘦老頭聽了,不說動手打回去,也得不失本色的罵娘罵回去,可眼前這個殺胚砍人不眨眼,又繼承了劍修一貫的爆裂性子,稍有不滿意是真得會飛劍斬人頭。
罵兩句就罵兩句吧,誰叫打不過呢。
“小老兒是為道友前途,生死而來,道友若不聽我一言,恐將大禍臨頭啊!”
咻——
一滴冷汗從額頭爆出,砸落在地上,摔成八瓣兒,乾瘦老頭瞪大眼睛,喉嚨鼓動,想要說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喉嚨傳來火辣辣的觸覺,有細密的血珠不斷從裡面冒出,接下來將要說的話全然不記得了,腦海裡只有一個想法,差點就死了!
只要無形劍氣再往裡面進一點,喉嚨當即就會被割破,快到一直捏在手裡的護身遁術來不及發動!
“我不喜歡聽廢話,下一句想好了再說。”
李殞聲音淡淡地道。
聽到這裡,顧清筱依舊沒說話,靜靜注視著兩人的一舉一動,哪怕知道自己接下來的生死,會因此決斷。
“顧閥不會讓她進門,這是底線。”
整理好思緒,乾瘦老頭誠懇傾訴:“那不是隻有幾個人艱難傳承的小門小派,而是跨境連州府,佔據洞天福地,嫡脈稱世子郡主,墳稱王瑩的世家門閥。”
“你殺力固然絕頂,同輩築基修士來多少殺多少,高出一兩個境界也能逆伐斬殺,可你不是真正入道的金丹大能,而門閥麾下私養之部曲,非築基不可做兵卒,非金丹不可出頭,例如你這樣的人,不說有一千,至少也有八百的數。”
“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