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虛見師兄又提往例,便說道:“好,還依往屆規矩,少林、武當、峨眉、丐幫還有寶相寺,還是由我親自登門下帖,別的門派便分派老成些的弟子前往投送師兄的邀帖。”
齊若衝點頭說道:“你吩咐克勤和克謹去選派人手就是,明日一早讓他們來我房中取帖。”
楊若懷熱喜比武較技,雖常常想找個匹敵的對手放開手大戰,鬥個昏天暗地,但對於中規中矩的群會切磋卻甚感厭倦。訓示弟子、商議大事他不得不來,但他摳鼻撓腮,哈欠連連,早已坐的不耐,忽然聽到要派弟子下山投帖,他眼珠子一轉,來了精神,說道:“我徒兒天鴻一向少在江湖上走動,不如讓他去下山歷練歷練。”
張若虛一怔,看了看齊若衝,說道:“天鴻雖然武功獨佔鰲頭,但入門時日短,又太年輕,還不夠沉穩,還是不要去了。”
楊若懷不同意,說道:“張師兄此言差矣!天鴻雖然年輕,入門時日也不算長,但沉穩還是有的,不是我誇獎,我這麼大年紀都還還沒他沉穩呢。”
金若谷聽到此處,忍不住笑了,說道:“泰山上下那麼多人,哪個不比楊師兄你沉穩啊!”
張若虛說道:“就是嘛!他比你沉穩也去不得,免得惹下什麼事端。”
楊若懷有些惱羞,說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認為我連下山送個帖子的資格也沒有是嗎?”
“哎?這······”張若虛和金若谷愕然對望,說道:“我們可沒那個意思,哪有說你沒資格了?”
楊若懷拗性大發,說道:“既然我有資格,那我的徒兒就也有資格,那他就能去得。”
“嗨!”張若虛哭笑不得,說道:“這是什麼理論嘛?真是的!”
楊若懷見師兄被他駁的招架不住了,笑道:“天鴻他聰明伶俐,又不是辦什麼大事,只不過跑腿送個帖子,讓他隨個年長的去見識見識,也沒什麼大不了?噢?師兄,你是不是怕我的徒弟經了閱歷,長了見識,把你的徒弟都蓋了過去啊?若是如此,你認輸,我便不讓天鴻下山。”
張若虛一怔,說道:“我認什麼輸?”
楊若懷笑道:“你教徒弟不及我啊!”
楊若懷一向無理爭三分,得理不饒人,師兄妹三人都怕被他纏上,一向讓著他。此時,面對他的一番歪理,張若虛心知若再爭講,只會更要惹他唇舌,便氣鼓鼓地說道:“天鴻他比試武功勝了,那是我那些弟子天賦沒他好,悟性不及他,怎麼能說我教導便不及你了?真是豈有此理!”
楊若懷說道:“天鴻比武勝了,那就能說明你教徒弟不及我,就能!”
張若虛說道:“若不是天鴻他經歷奇特,內功又被你搞的亂七八糟,他也未必能勝得過克謹他們。”
“哎?······”楊若懷還要爭論。
齊若衝苦笑搖頭,說道:“好了,那就讓天鴻隨克勉同去吧!”
張若虛嘆氣說道:“也只有讓天鴻去嘍!否則,他又要胡攪歪纏起來沒完沒了。”
金若谷指捏蘭花,向心花怒放、滿臉得意的楊若懷作勢一指,搖頭輕笑。
林天鴻拜師泰山四年來除了奉師命下山買酒,這是第一次下山辦事,如今技藝在身,與四年前的心境大不相同。他和王克勉同行於絮雨飛揚的沿河官道,喋喋不休地追問江湖軼事。
二人正行走間,忽然看到河堤上有三匹駿馬在樹蔭下啃食青草,不時被柔絮驚擾的噴鼻,不遠處一男兩女在望著運河水面出神,像是陶醉於輕風絮雨之中。
只聽,一個女子幽怨嘆氣,吟道:
“迷迷茫茫天地間,
悽悽哀哀眼欲穿。
物是人非心依舊,
念念不忘是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