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了,”江詠絮把手裡的信封呈給了曲輕裾,“這裡是來訪者的名單,家父膽小,把這些人的名單以及送的禮都記下了,請王妃過目。”
曲輕裾接過信封,順手便放到了一邊,看也不看裡面的內容,她笑著對江詠絮道:“倒是讓高堂為難了,此事我定會向王爺言明。”
在曲輕裾眼中,江詠絮可能是賀珩幾個妾侍中,最看得清形式,也是最會做事的人。她甚至為江詠絮感到可惜,若是江詠絮沒有當做選女入宮,嫁給一個普通的富家子弟為嫡妻,定能把日子過得很好。
江詠絮見王妃沒有翻看那個信封,倒也不意外,以王妃的性子與行事,絕對不會去翻看這些東西,這也是王妃的聰明之處。
“奴婢房裡的針線還未做完,便不叨擾王妃了,告辭。”要說的事情已經說了,江詠絮也不想靠著王妃得王爺的寵愛,她如今想得很清楚,她的姿色已經沒有機會博得王爺的喜愛,不如好好的跟著王妃步調走,日子反倒還要好過些。
曲輕裾也不留她,點了點頭讓木槿親自送了她出去。
江詠絮出了正屋的門,再三謝辭木槿的相送,最後木槿還是把她送到正院門口才轉身離去。
艾綠扶著江詠絮小心下了臺階,她回頭看了眼木槿遠去的背影,小聲道:“主子,王妃讓最受信任的木槿姑娘送你,說明王妃看重您呢。”
江詠絮沒有說話,等她走出沒有多遠,就看到王爺從另一個方向往這邊走來,她腳下一頓,低下頭給王爺行了禮。
賀珩看到她從正院方向出來,便開口道:“王妃沒有午睡?”
“回王爺,方才王妃已經起身了,”江詠絮老老實實的回答。
“嗯,”賀珩點了點頭,便往正院方向走去,看也沒有多看江詠絮一眼。
江詠絮站直身子,抬頭看著賀珩的背影,心裡突然想,如今皇上病重,王爺若是……
她搖了搖頭,不管怎麼樣,她都要敬著王妃,這個王府她看得很清楚,早已經被王妃抓在了手心,就算以後有別的女人進府,也只是王爺的玩意兒,王爺對王妃的愛重不是假裝出來的。
賀珩大意翻了一下手裡的名單,見曲輕裾又開始折騰盆栽,便道:“這些人都無足輕重,有幾個是老三手下來渾水摸魚的,江家的人倒很識實務。”
曲輕裾正小心的修剪出一個兔耳朵,聽到賀珩說這話,手下一頓,沒有想到賀珩竟然跟她提起外面的事,難道他真把自己當成自己人了,連這些話都不掩飾?
“王爺的意思是三叔在暗中做手腳?”她放下剪子,轉身洗手完後道,“王爺,我給你講一個民間的小故事怎麼樣?”
“什麼故事?”賀珩見曲輕裾面色嚴肅,揮手讓伺候的人都退下去,才笑道,“不如說來聽聽。”
“一個老漢家裡有兩個兒子,老漢偏愛小兒子,總是把好東西都留給小兒子。後來老漢病重,小兒子以為老漢會把家產都留給自己,豈知某天小兒子聽到鄰居說他的父親偷偷給了好東西給大哥,小兒子氣不過,便去找父親鬧,誰知竟把老漢氣死了,小兒子十分後悔,後來才知道鄰居說的是假話,可是逝者已逝,後悔也沒什麼用了。”曲輕裾嘆了一口氣,“你說這個小兒子是不是自己害了自己,可見人云亦云不是什麼好事。”
賀珩笑道:“這個故事我恰好也聽過,輕裾與我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曲輕裾笑開,與他說了一會兒別的,就見他匆匆走了。她心裡明白,賀珩要的不是自己的主意,而是看自己的態度。這個男人有野心,他不想自己枕邊人與自己立場不一致,可他偏偏對自己這個枕邊人滿意,所以才說出剛才的那些話來試探自己。
來到這個地方不足一年時間,卻讓她明白了何為權利,也明白了權利的可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