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行到賀珩身邊去,結果卻被兩個宮女用力拽了回來,把她按在了地上。
“皇上!”馮子矜急得大哭,想要求饒,嘴卻被人堵上,再說不出話來。
賀珩冷眼看著她,眼中沒有一絲情緒,彷彿她是個陌生的路人。
“拖下去,別擾著諸位貴主兒,”錢常信見皇上這個表情,便對身邊人打了一個手勢,很快就有人把馮子矜拖了下去。
坐在旁邊的羅吟袖看著馮子矜像是牲畜般拖了出去,忍不住打了個寒噤,看向曲輕裾的眼神變得更加敬畏起來。
曲輕裾伸手捻了一塊糕點,在這種混亂吵鬧的場合,她仍然有心思用點心。發覺羅吟袖在看自己,她朝對方彎了彎嘴角,見對方敬畏的低下了頭,她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冷眼看著眼前的鬧劇。
賀淵抬頭看著掌握著母妃生死的三人,覺得全身都有些無力,他從未有一刻像這般絕望,無奈跪坐在地上,他看著光潔的地面怔怔的出神。
“皇上,淑貴太妃雖與罪妃馮氏裡應外合,但畢竟不是她派人害的韓良娣,妾以為淑貴太妃雖是罪無可恕,但罪不至死。”曲輕裾擦著嘴角,視線掃過淑貴太妃,“不如母后們與皇上饒淑貴太妃一命?”
“哦?不知皇后有何想法?”賀珩聽到曲輕裾這話,轉頭面色溫和的看向她。
“妾曾聽聞先帝在時,淑貴太妃常常伺候於御前,既然如此,何不讓淑貴太妃去守皇陵,日日為先帝進香並反省自身,”曲輕裾笑著看向兩位太后,“不知這樣可好?”
淑貴太妃這種過慣錦衣玉食的女人去守皇陵,豈不是讓她比死還難受?韋太后看向兒媳,見她一副認真的樣子,似乎並不是特意為難淑貴妃,她不由得懷疑是自己想多了,她偏頭對母后皇太后道,“不知姐姐意下如何?”
先帝駕崩不到一年,若是現在就處置了淑貴太妃,難免有人說閒話,留著淑貴太妃的命,卻讓她去苦寒的皇陵邊上待著,倒是最好的選擇了。母后皇太后讚賞的看了眼曲輕裾,皇上能愛重她,實是再正常不過了:“哀家覺得這樣很好,畢竟先帝在時,便很愛重淑貴太妃。畢竟我們都伺候過先帝,哀家也不忍心要你的性命,你去伺候先帝也好,至少先帝在泉下若是有知,定會感到欣慰的。”
沒有想到最後保下自己母妃性命的竟然會是曲輕裾,賀淵抬頭看向曲輕裾,給她行了一個大禮:“謝皇上,謝母后們,謝……皇嫂。”
聽到賀淵語氣裡明顯的停頓,曲輕裾心裡明白,對方不願意向自己行禮,不過她也不介意,微笑著擺了擺手:“三叔不必多禮。”
賀珩卻是神情複雜的看了眼賀淵,隨即起身道:“既然事情已經水落石出,朕便帶皇后回宮了。最近天寒,請二位母后多多保重。”
韋太后與母后皇太后都笑著點頭,韋太后道:“哀家知道,你們二人也多多小心些。”
曲輕裾與賀珩出了福壽宮,見路旁的一株黃梅開了,她吸了一口氣,冷風與香氣都湧進了鼻間:“聞起來真舒服。”
“喜歡的話讓人去梅園每天採摘新鮮的放到屋子裡,”賀珩握住她暖呼呼的手,“這裡我可不敢去動。”
“誰說要採這裡的花了,”曲輕裾斜睨了他一眼,“我可不是皇上,對這花啊粉啊的可沒興趣。”
“我聽這話怎麼不對勁?”賀珩低笑出聲,無視後面給他們撐傘的錢常信與木槿,看著前方突然道,“我的後宮實際上只有你一個人,難道你還不清楚嗎?”
“就像前朝的惠明帝嗎?”曲輕裾看著他笑問。
“輕裾,我永遠也不可能是惠明帝,你也不會成為昭和皇后。”賀珩神情嚴肅的看著曲輕裾,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扭頭道,“我先回前殿。”說完便匆匆離開了,連御輦也留給了曲輕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