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原本梳得精緻的髮髻變得蓬鬆,敬貴妃掏出手絹輕輕擦了擦眼角,突然腳下一個踉蹌,跌跌撞撞的便往外室走,口中悲慼的喊道:“陛下,我們的孩兒……”奔跑間,有幾縷髮絲垂著臉頰飄落,看起來更加的悲傷了。
丁嬤嬤忙狠狠擦了兩下眼角,抽噎著匆忙跟了上去,“娘娘,娘娘,小心腳下。”話音一落,人已經消失在內室。
錢常信一臉敬仰的看著空蕩蕩的門,半晌才從地上爬起來,走出內室時,就看到各個或掩面低泣或面色焦慮的宮女太監,這個瞬間,他覺得自己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
最後,誰也不知道敬貴妃去天啟宮說了什麼,但是當天晚上慶德帝連夜下了好幾道聖旨,大理寺少卿、刑部尚書、禁衛軍統領全部接到旨意,意思是要不惜一切抓到刺客主使,足見皇上對此事有多憤怒。
除此以外,慶德帝還賞下了各色珍稀藥材,金銀珠寶,還有不少武功高強的侍衛、擅長醫治各類傷口的太醫,這個晚上京城的城門幾乎開了又關,關了又開,源源不斷的賞賜從宮裡由人快馬加鞭的送到端王養傷的福琅山莊。
一個守門的小兵看著那消失在夜色中的快馬,有些感慨道:“皇上待端王殿下可真好。”
旁邊一個年長的官兵嗤笑一聲:“除開瑞王,便是端王最受皇上寵愛了,你瞧瞧上次誠王遇刺,皇上可有這般焦急?”不知道的還以為端王與誠王的傷勢對調了呢?
可見這人投胎不僅要選爹,還要選娘,不然都是皇子,怎麼也還是有待遇差別呢?
“你們不要命了,王爺的事是你們能說的?”孫統領剛好打馬經過,聽到這段談話,沉著臉道,“還不關好城門!”
兩人嚇得面色一變,頓時與其他人老老實實的關上了城門,結果沒過多久,又見幾個人快馬過來,手裡還舉著明黃的令牌,他們頓時明白,得,這又是出宮去福琅山莊的。
這些馬背上皆放著幾個由明黃布絹包裹著的盒子,守門的人雖不知道里面裝的什麼,但是表情已經有些麻木,這都是多少匹過去的馬了?
曲輕裾掩下一個呵欠,看著眼前一堆堆的賞賜,轉頭看向懶散坐著的賀珩,便笑著開口道:“皇上對王爺可真關心,這都是第幾波賞賜了?”
似笑非笑的看了曲輕裾一眼,賀珩翻了一頁手裡的書,“到了明日就好了,到時候我們好好睡一覺,左右最近不用去上朝,我也能好好陪陪你。”
這種略嫌棄的口吻是不是有些不給面子,曲輕裾眨了眨眼:“王爺不是要好好養傷?”
“本王受了驚嚇,需要寄情山水平復心靈,”賀珩笑著合上書,看著曲輕裾道,“輕裾可要好好陪我,不然我一個人會害怕。”
曲輕裾扯著嘴角讓自己的笑意燦爛些:“王爺不怕,我會好好陪著你。”
賀珩揚唇笑道:“輕裾真好。”
站在角落的明和等人把腦袋埋了下去,王爺與王妃打情罵俏的手段越來越高超了,他們這些做下人要裝作沒聽見,還要控制表情,也是很辛苦的。
“聖旨到!”
兩人對視一眼,淡定的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塵土,在屋中央跪下,聽完傳旨太醫唸完賞賜,然後由沒有受傷的曲輕裾接過聖旨,叩謝皇恩,然後看著幾個太監把東西捧進來,最後看著這些太監匆匆離開。
隨意開啟一個盒子,曲輕裾眼睛眯了眯,百年血參,可是難得的東西,她偏頭看賀珩,結果對方正眼也不看盒子裡的東西。
把盒子關上,曲輕裾道:“不如王爺先去睡,這裡由我守著便是了。”
“不過是受點小傷,你不必這般擔心,”賀珩無奈的笑了笑,知道對方是擔心自己傷口,便道,“這會兒二更已過,應該不會有賞賜下來了。”說完,用沒有受傷的右手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