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認人,並非普通人那般,單以眼看再輔以言行舉止來推測對方性格之類的,而是憑氣。
每個人身上,其實自出生便帶了先天的靈氣。只是這氣,並不是人人都能看到罷了。有些人,周身蒙了紅色的光,足見此人極是體健且氣血易燥,而有些人,則是綠色的光,則心態平和,與世無爭,其他,自還有白色、黃色等許多型別。
想當初,我曾好奇之下用了天眼探查九王爺真身,九王爺氣勢如貫日之虹,通體金黃,而氣血所聚,成龍化虎,一派天子真相,可不知是否是自己錯覺,竟覺他氣裡有黑氣一閃而過。
眼前,這幽喬知,也分明就是真命天子之氣勢,可全身的氣裡,金黃中竟有大半摻雜了黑鴉鴉的非妖非怪的魔氣。顯顯的,便是一個半魔。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不解,眼神定定的看著爹。
爹似是知我心思般,笑著把我拉在他身邊坐下,一邊把玩著我手,一邊道:“三思覺得這喬知與定遠竟像是同一人而心裡奇怪是不是?那好,爹叫他自己向你說個明白。”
說罷,看了幽喬知一眼,點點頭。
那幽喬知無比恭謹的半低頭,跪下道:“回皇叔,三思大人。那幽定遠會與侄兒十分想像,是因為侄兒當初初入魔道,為得這皇位,需要有人為奴為僕做侄兒心腹,一切言行舉止都聽侄兒指揮,於是侄兒在宮裡所有兄弟中篩選了一番,看中了定遠。定遠年紀小,卻因自小所受非人待遇,更幾番差點被其他兄弟妃子娘娘們毒害,因此心機極是陰狠,面上卻極會偽裝,若控制在手便是一枚好用得很的棋子。侄兒思慮到當時若奪位不成,便可把他推出作替身把罪名扛下,若成,便可自由操控他為侄兒做些檯面下的事情。於是把那魔氣渡入定遠身體血液裡。正是因為這魔氣之故,定遠慢慢也得了我的長相及氣勢。”
只為了自己想要登上皇們的私慾,而入魔,又利用自己手足兄弟做傀儡,世上竟有這般無恥又狠毒的人!
“為什麼?你們明明就是正統正氣,天子命相!為什麼會入魔?怎麼可能?”
我不信。明明是正氣的天子之家,為什麼這麼容易就入魔了?
爹在我腰上的手稍稍用力,拉回我神思。見我一臉不信的看著他,爹淡淡的笑了笑,道:“三思,世人都說皇家好,是上天護佑的帝王之家,有著龍的血脈。可這氣確實是正,是龍脈。然而暗裡又有多少人貪圖這權勢之巔!想成為這萬人之上的強者,把玩富貴,睥視天下蒼生,隻言片語便可定天下江山!所以這高貴與嚴肅的皇家背後,是數不清的暗殺、栽贓嫁禍、令人髮指的酷刑。有多少人能在這些骯髒的手段下存活下來?還有多少人受牽連的或無意中的失去身家性命?這皇家,氣正統,卻也是魔氣最重的地方。因為這是世上最大的慾望集中之處。”
我聽得心裡一陣發冷,突然覺得這氣勢磅礴高貴莊嚴的大殿就像座吃人不吐骨頭的用屍骨與鮮血堆砌而成的大山一樣,壓得人整個兒喘不過氣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被其他的人踩著,變成那屍骨中的一員。
“三思,好了,別再想了。爹悔了,早知會嚇到你,便不與你說這般不恥的事。”爹把我摟進懷裡,親了又親,皺著眉低聲道。
我心裡難受,不想搭話,只把頭埋進爹胸前,不肯出聲。爹有些急,重重的哼了一聲責罵了自己一句,然後又把我頭抬起來,很擔心的道:“你不是想見杏兒麼?現在喬知在面前,你直接問他,問他便好。”
心裡明明很難受,也知道這是爹在轉移我注意,但提及杏兒,我也再顧不得心裡的難受,把眼看向幽定遠。
幽定遠見狀,急忙點點頭,然後喚門外候著的太監。
“小貴子,去把杏兒叫來。”
小太監急忙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