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客棧哩,反倒像是一般人家的臥室。只是這戶人家八成是有錢得過分了,說得難聽些,就是不把錢當錢看了。
她好奇的摸了摸身下綢緞縫製成的雲綠色床單,又伸手扯了扯閃著銀光的半透明床帳,腳邊床柱上嵌著的夜明珠足足有嬰孩拳頭般大小,就算再不識貨也該知道這並非一般的寶物,就連隨便一條桌巾看來也是價值不菲的高階布料;可偏偏這些高貴得讓人咋舌的物品又全刻意佈置成簡樸的模樣兒,若不是明眼人,恐怕認不出這些珍稀的物品吧?
就好比桌上那個拿來充作燭臺用的小缽,可是一向只供皇室使用的高階食器,缽兒邊繪上的一朵小金花是證據,平時拿來裝美宴佳餚的器皿,現今竟讓人拿來當燭臺接燭淚,真不知該說糟踏還是別有創意?
“哈啾……咦?”驚訝的瞪著自個兒的身子,她慢了好幾拍才發現全身竟然光溜溜的一絲不掛。“怎麼會?”竟然有人動手脫了她的衣服,而沒驚動她?這種事從未發生過呢!
她以為睡夢中的自己最無防備,要是讓人碰著了肌膚哪有不嚇著醒來的道理?畢竟那種在睡夢中腦子突然被“塞進”他人思緒的感覺可是糟糕透頂,有一次她還當場吐了出來,嚇了粗心的丫環好大一跳。所以昏迷之前她才要他千萬別教人碰了自己,沒想到……
“究竟是誰呀?好怪!”懶洋洋的拉起了絲被裹身,洛華臉上不見慌張,反倒好奇誰有這般本事在不驚動她的情況下剝得她一身精光。
“再不見你醒過來,我都要懷疑你是豬精轉世的了。”
好個皮癢又欠扁的聲音。洛華沒好氣的斜眼瞥去,“尹琉星?”
可不是他嗎?就見尹二少一雙眼兒賊溜溜的轉著,直在洛華雪白的胸口和裸肩上盤旋不去,看得出來他老兄正努力扮演好一個生肖屬色狼的登徒子。
“嘿嘿嘿,”賊賊笑了三聲,長指還霎有其事的貼在下巴搓了兩三下。“想不到美人兒還滿有料的,該腫的地方腫,不該有肉的地方一點兒都沒多,呵呵呵,呵呵呵……”是很色狼的笑法吧?這可是他從縈心的“場子”裡學來的呢。一直沒機會用上,今天總算能表現表現。
先確定自己沒曝光的危機,洛華才丟出個白眼給他。
“你瘋夠了就去找件衣服來給我,別忘了裹腳布——對了,有沒有吃的?我餓壞了。”根據與他相處多日的心得,要堵住那張嘴唯一的方法,就是驅使他去做別的事情。
“衣服,有,早準備好了,就等你醒來穿。裹腳布,有,看你喜愛哪種緞子,撕成條去用就是。吃的,有,立刻要廚房端上——敢問姑娘還有啥吩咐?小的一律恭敬照辦。”他有模有樣的說道,腳步一下也沒移動,兩隻眼睛仍是賊溜溜的在她身上轉著。
“隨便找面牆撞撞去,別擋在我眼前看得我心煩……怎地?你不是要‘恭敬照辦’嗎?發什麼愣?”美眸冷冷一瞥,教他只能尷尬的陪著笑。
總不能真找面牆撞吧?他的頭是撞不壞啦,只怕萬一撞壞了山莊裡的哪面牆,阿孃肯定又叨叨唸念,煩也煩死人。
“不要這樣嘛,小腳姑娘,人家為你擔心了那麼久,結果你一醒來就這樣欺負我,嗚……”他要哭了喔,這次他真的要哭了喔……
“再鬧我要生氣了。”嗓音倏冷。
“不氣不氣,娘子氣壞了身子,相公我會心痛。”
“誰是你娘子?”愈說愈不像話!
“還有誰?”他非常非常驚訝地大呼,“你都讓我看光光、脫光光也摸光光,還摸上了我的床睡了兩個晚上,難不成你打算昧著良心、不顧道德良知、逃避對我的責任?”他表現得多像是一夜雲雨過後讓枕邊人無端拋棄的可憐女子!
要不要臉呀?這人。洛華嘆了口氣。沒有男人會叫女人負責的,她以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