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月說完，喉嚨有些發乾。她沒想到他對她的觀察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他知道她的童年，然而，他繼續問敏感的問題，迫使她的恐懼浮現在腦海中。

她想要埋葬的一切都重新浮現出來——她無法信任別人、無法敞開心扉、無法告訴別人任何事情。

直到他上前撫摸掉下的另一滴淚水，李雪月才發現一滴眼淚已經流了出來。沒過多久，雨就變成了暴風雨。淚水一滴一滴地落下。

“我該對你做什麼？” 他低聲說道，毫不猶豫地抱住了她。

他的手臂再次環住了她，一隻放在她的後腦勺上，另一隻放在她的肩膀上。

“你把所有的情緒都裝在瓶子裡，直到玻璃破碎，留下一團亂七八糟的哭聲。”於震嘀咕道。“我就知道會是這樣。”

李雪月的手指伸進他的袍子裡，將手裡的絲綢揉成一團。她討厭他的準確。她討厭他以其他人無法做到的方式影響她。

李雪月知道自己是個愛哭鬼，但一直不願意承認。一切都被壓抑住了：她的挫敗感、恐懼和痛苦——所有這些。不是因為她願意，而是因為她忍不住。

說出所有事情太困難了。

“你自己說的。”於震說道。“溝通在一段關係中很重要。然而，你卻什麼都不給我，卻期待我全部的回報。”

言語雖然嚴厲，但聲音卻很輕，甚至有些溫柔，像是在安慰她，而不是在責罵她。

李雪月不明白，他怎麼能有這麼大的耐心。

難道這場爭論都是他的陰謀？他是故意吵架，讓她崩潰的嗎？讓她所有壓抑的情緒都發洩出來，然後她就有了一個新瓶子可以把一切都塞進去？

“對不起。”她突然承認。

李雪月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顫抖，他發出一聲毫無幽默感的笑聲，冷酷無情。這與他熱情的舉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寵愛她，但他的善良也有限度。

李雪月從來不想看到那個極限。她害怕有一天他會不再關心她。

如果他厭倦了他們的爭吵並決定找一個更容易相處的人怎麼辦？

李雪月伸手摟住他，緊緊地抱住他。她感覺到拍著她後腦勺的手停了下來。

他的身體靜止了，彷彿開始質疑一切。彷彿形勢已經逆轉，他才是那個對愛情猶豫不決的人。

“我害怕，”她低聲說。

“什麼？”

“暴露我的想法。我害怕他們會評判，害怕他們會離開，害怕他們不在乎。我不想讓我的感受成為別人的負擔，尤其是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麻煩時擔心，”她說。

“如果每個人都壓抑自己的情緒，我們就會發瘋。”

李雪月眨了眨眼睛。他是什麼意思？

“咆哮和發洩我們的挫敗感是人類的天性。我們壓抑的憤怒會從我們的嘴裡流出來。我們沒有空間容納一切。我們交朋友是有原因的——分享我們的問題，分享我們的生活。”生命中的美好時光。”

李雪月的肩膀垂了下來。“可是我沒有朋友……”

“那我是什麼？土豆？” 他哼了一聲。

李雪月猛地抬起頭。她被他的笑話嚇了一跳，嘴角擠出一絲笑意。他低頭看著她，苦笑著，皺起了眉頭。

“於珍，我會聽聽你的問題，”她說。“如果你聽我的話。”

於珍尖銳地瞪了她一眼。“這就是我從這場爭論中想要的一切。”

李雪月沉著臉點了點頭。“我不是故意和你吵架的。”

“我也不想這麼小氣，陽光。”

李雪月咬著下唇。“那……我們扯平了嗎？”

於真輕笑一聲。當她用那雙閃閃發光的大眼睛盯著他時，他怎麼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