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山莊內必然藏著泉口。
兩人檢視片刻後,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懷疑——這山莊很有可能就是大黃嶺骸骨的源頭。
但懷疑歸懷疑,兩人也沒辦法直接開口問。
左凌泉想要證實自己的猜測,還是得先想辦法探清唐鴻的底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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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山時已經是黃昏時分,等宋馳來到山莊正中的碧蓮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外面下著小雨,偌大廳堂之內燈火通明,有郡城裡請來的歌姬,在大堂裡跳著歌舞。
數十張太師椅和茶案擺放左右,澤州有名望的江湖名宿就坐其中。
頭髮花白的老莊主唐鐵瑾,在上首就坐;宋馳在江湖上的地位僅次於唐鐵瑾,坐在第二把交椅之上,和唐鴻面對面。
左凌泉無名無姓,這種場合沒資格落座,只是和姜怡一起,站在宋馳的徒弟跟前,打量大廳中的場景。
能坐在這裡的,都互相認識,坐在宋馳下面一個光頭漢子,看起來也有些地位,說了兩句就開始煽風點火:
“唐老莊主不惑之齡時,遇上剛出山的宋老,被撼神拳整整壓了三十年;誰能想到八十大壽的時候,宋老反過來給唐老莊主賀壽,各位覺得這說明了啥?”
在場都是江湖人,性格都爽朗,互相嘲諷調侃是常事兒,其中有人笑問道:
“風水輪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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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頭漢子擺了擺手:“這叫手上功夫好,不如床上功夫好;埋頭苦練一輩子,都不如生個好兒子頂用。”
“哈哈哈……”
此言一出,滿堂皆是笑聲,連宋馳都挺贊同這話。
坐在上首的唐鐵瑾,笑罵道:
“能生好兒子也是本事,誰讓宋馳光手上功夫好,床上功夫不行;老夫被宋馳壓了三十年,就不許我老來揚眉吐氣個十年?”
“唐老莊主,靠兒子出頭算啥本事?晚輩倒是有個法子,您既然床上功夫好,何不換個擂臺,與宋老在床上較量一二……”
“哈哈哈……”
……
姜怡聽著這些粗俗言語,眉梢微蹙,不過也沒說什麼,只是暗暗觀察唐鴻的深淺。
左凌泉看了片刻,摸不清唐鴻的虛實,想了想,走到了宋馳背後,輕聲耳語:
“宋老……”
宋馳本來也在笑罵口無遮攔的光頭漢子,聞聲一愣,回頭看了眼,確定左凌泉沒開玩笑後,微微點頭,轉眼看向眾人,朗聲笑道:
“都是半隻腳入土的老骨頭,再寶刀未老,較量起來也沒龍精虎猛的年輕人好看;唐老莊主靠兒子壓了宋某十年,我服氣,不過我沒生出爭氣的兒子,可不代表我沒有出息的後輩。”
此言一出,歡歡樂樂的大廳安靜下來。幾十號江湖名宿,目光都移動到了宋馳身上。
在場的都是摸爬滾打一輩子的江湖人,調侃和笑裡藏刀分得很清楚。
宋馳這話,明顯是不服氣,要找場子。
唐鐵瑾笑容收斂了些,轉眼打量了宋馳的兩個徒弟一眼:
“十年前,唐鴻在宋老弟金盆洗手的宴會上,把碧潭山莊的面子拿了回來;宋老弟今天,莫非是想讓徒弟,在老夫八十大壽的時候,再把面子討回去?”
唐鴻端著茶杯,笑容平和:“宋老的拳頭,在場無人不服氣,我能勝,佔了‘拳怕少壯’的便宜。宋老的兩個徒弟,是比我年輕,不過要來找場子,恐怕還得再練三十年。”
這話並非狂妄,甚至有點謙虛了。
在座皆是明眼人,宋馳兩個徒弟只能算中庸,就算練一輩子,都不可能達到宋馳的高度,更不用說挑戰唐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