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話語未盡,身形已經徹底消失。
同一時刻,遠在桃花潭的那棵祖樹,似乎有什麼東西消失了,少了幾分往日的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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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如其來的巔峰對峙,在梅花香氣消散於天地間時悄然結束。
八位尊主劍皇,並未放鬆警惕,順藤摸瓜把所有可能的地方搜尋了一遍,但源頭都指向了桃花潭內,那棵紮根千年的祖樹。
祖樹在竊丹之戰前就已經種下,是桃花尊主的立足之本,梅近水離開後,三元老也捨不得毀掉這棵能聯絡上孟章神君的神樹,只抹去了石碑上的字跡,卻沒想到祖樹和梅近水還有聯絡。
回頭一想,這其實也在情理之中,梅近水只有桃花尊主一個徒弟,在亂世之中,把徒弟放在眼皮底下看護是人之常情。
梅近水道行很高,對五行術法的研究,不比當世任何人弱,暗中在祖樹上留下印記,外人很難發覺。
雖然梅近水說抹去了聯絡,上官玉堂和其他兩位元老一起查驗,也沒發現蛛絲馬跡,但為了安全起見,三人還是聯手,在桃花潭內開闢了個小天地,把祖樹隔絕在了其中。
這樣梅近水即便還留有聯絡,想過來也得先破開小天地,基本杜絕了桃花潭被監聽的可能——當然,桃花尊主也沒什麼好監聽的,整天喝大酒根本不管事兒。
雖然梅近水來去匆匆,已經走了,但帶來的餘波,並未結束。
沙海這邊,四位劍皇沒有進入九宗地界,事畢後三人折返,劍七黃鶴留了下來,探望有些交情的老陸。
中洲劍修大半是散修,出門在外架子沒八尊主那麼大,黃鶴更是如此,在中洲人緣極好,和老陸是一起喝酒結識。
黃鶴從打扮到言談舉止都像個書生,對琴棋書畫也有些研究,聽見梅近水唸的那首梅花詩,當時不好評價,但記憶猶新,結束後本想去見識下那位耳聞已久的九宗劍道奇才。
可惜,左凌泉被怒火中燒的桃花尊主堵住了!
女人發起火來,那叫一個不講道理,劍仙黃鶴是明白人,可不敢跑去當老好人拉架,轉身找到了老陸,卻見老陸孤零零一個人,坐在山頂的老樹下發呆。
“小陸,怎麼失魂落魄的?要不要黃叔給你開導開導?”
黃鶴成名比老陸早,按照彼此年齡算,自稱爺爺都是老陸佔便宜。
但黃鶴面容看起來不到三十,在頭髮花白的老陸面前說這話,怎麼看都有些欠打。
好在老陸此時此刻,沒心情回應這玩笑話。
山風獵獵吹著麻袍,老陸把長劍橫在膝上,目光望著遙遠的天際,眼中盡顯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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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知為何,老陸往日身上那股半隻腳入土的暮氣,消散了很多,以至於老陸容貌沒變,看起來卻好像年輕了些。
黃鶴位列劍皇城第七,道行與眼力自不用說,瞧見這氣象,眼神意外:
“你找到了破境的契機?”
老陸沒有回頭,也沒有運功去抓住那一絲難得的契機,沙啞道:
“想活的時候沒法活,想死的時候沒法死。本以為再熬個十幾二十年,這輩子就解脫了,不曾想這時候,老天爺又把千年壽數擺在了眼前;說好的劍心崩碎、心劫難解、此生再難寸進,這老天爺的心思,是真琢磨不透。”
黃鶴不清楚老陸曾經的具體細節,只知道老陸是為情所困。他在旁邊坐下:
“所謂心結,就是心裡有東西放不下。你方才不管想問什麼,對你來說肯定都很重要;最後沒向幽螢異族開口,說明守住了心中之道,道心穩住,破境的契機自然就來了。”
老陸搖了搖頭:“那我更不是個東西。”
“嗯?”
黃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