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韻握著油紙傘走下馬車,看著朦朧的霧色,心情格外的沉重。
她還記得第一次來長安的時候,從未見過的光景讓她看花了眼,商扶硯拉著她說,以後這裡就是她的家了。
十幾年的光景,從陌生到熟悉,她早已把這裡當做自己的家,可終究不過是大夢一場。
“姑娘。”丫鬟撐著油紙傘過來,出聲問:“您怎麼了?”
商韻搖了搖頭,抬頭看向正對著的鋪子,嘆氣道:“雖是假成親,但該有的東西不能少,走吧,進去看看。”
兩人收傘抬步走了進去,這是長安最有名的喜事鋪子,裡面各種喜事物品都有。
按理說,女兒家的喜服應該早早由孃家準備的,但商韻母親不在,婚事又來的突然,只能前來採買。
今日天色不好,下著細雨,鋪子裡沒幾個人,兩人一進鋪子就有人迎了上來,“姑娘想要買點什麼,我們家各種喜事用品都有,喜服,喜帕”
商韻掃了一眼鋪子,入眼可見皆是紅色,加上覆雜的款式花紋,好看極了,她牽了牽唇角,輕聲道:“我想看看喜服。”
小二眼睛一亮,心道是來了大顧主,面上也熱情了許多:“姑娘裡面請,您來我家買喜服可是來對了,我們家的喜服敢說是長安第一,您看看這件。”
商韻的目光落在小二指著的喜服上,確實是好看,不管是面料還是做工,但她已經沒有心情欣賞,隨意挑選了一些喜事用品後,商韻留下地址,帶著丫鬟往外走去。
她心事重重,沒注意前路,就那麼直直的與來人撞了個正著。
兩人同時驚撥出聲。
商韻回神一看,竟是熟人。
“陳公子。”
陳寄歌輕咳了兩聲,聽見呼聲,覺得耳熟,抬眼一看,更是驚訝:“商姑娘。”
商韻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理應不認識這些世家公子,但偏偏她有一個不怕事的師兄,時常帶著她出來見識世面。
“商姑娘怎麼會在這兒?”陳寄歌抬眼看了一眼鋪子,確定自己沒來錯,確實是自家喜事鋪子後,疑惑道:“難道商姑娘喜事將近?”
他們成親的事沒準備大辦,就是不想讓人知道。
商韻勉強笑了笑,說:“陳公子誤會了,我是來幫朋友看看喜服的。”
陳寄歌眉眼微挑,“原來如此,商姑娘可看好了?這件鋪子是陳家的,有什麼不滿意的,我可以幫你。”
“已經看好了,多謝陳公子好意。”商韻道:“家中還有事,就不奉陪了,告辭。”
“商姑娘,慢走。”
商韻給丫鬟遞了個眼色,兩人便一同離開了。
陳寄歌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忽然想到什麼,喊來掌櫃,問:“剛剛那位姑娘買了些什麼?”
掌櫃一五一十道:“買了兩件喜服,和一些喜事用品。”
陳寄歌聞言眉頭一皺,轉身對小廝道:“走,去大理寺。”
陳寄歌到大理寺的時候,鹿雲松剛出門,沒有辦法,陳寄歌只能在大理寺等他,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陳寄歌準備回去了,鹿雲松才回來。
他腰間掛著短刀,一身肅殺,看見陳寄歌,遠遠的皺起眉,“你怎麼來了?”
“今日遇見了一個人,我覺得有些奇怪,所以來問問你。”陳寄歌把玩著茶杯,臉色透著些興味。
“什麼人?”鹿雲松在他對面坐下。
“虞溪晚的師妹,商韻。”陳寄歌道:“你和虞溪晚的關係好,可聽他說過商韻有什麼交好的人要成親了?”
鹿雲松想了想,道:“阿晚沒與我說過這些事情。”
“這長安城的姑娘,凡是要成親的,必定是廣發請帖,想要親朋好友前來祝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