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把握?”
盧順咧嘴,“要是咱們真講道理講贏,能算得上開天闢地頭一遭,那些仙門蠢貨再也沒理由罵人。”
想罵還是能罵的,劍匪、兇人、莽夫,不好的稱呼有很多,可不管怎麼說,若能在講道理這行當搬過來一成,很值得大肆宣揚。
至於如何宣揚,大概要死很多人。
畢竟劍宗最擅長的還是用劍講道理,你可以不聽,但劍修一定會讓你心甘情願的去聽。
盧順的說話聲音不大不小,沒故意藏著,被縣衙中所有人聽在耳中,有人低聲暗罵:不知禮儀的傢伙,神氣什麼!
下一刻,說話那人的嘴即被劍氣削平,順臉龐劃過,令一張原本俊俏儒雅的臉上徹底破相。
看著這一幕,所有來縣衙的官員都瞪大眼睛,或多或少顯露驚愕,誰也不敢相信,在天子腳下,首善之都,居然有人敢對官員動手,還是如此眾目睽睽之下!
簡直視大隋律法於無物!
氣焰滔天,該論罪……
“呸,你們也聽到了,是這驢入的蠢貨先開口罵的某,某不過禮尚往來。”
盧順抱著手,斜睨眾人,“不服?行啊,劃個道,某家跟你們做到底。”
這話說出來,就沒有幾個人敢應聲,顯然是怕被盧順記恨上,因為當盧順孤身一人出現在這裡的時候,代表的就不僅僅是自己,更代表劍劈三山五嶽,縱橫四洲萬島的劍宗!
大家都知道劍修是什麼脾性,對內打生打死,對外則表現出護短,總之就是你敢惹我,那我就好生報復你。
眾官員你看我,我看你,見沒人出頭,便都識趣轉頭,或看天或看地,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好像就能在裡面瞧出什麼大道來。
唯有被削去麵皮的那人捂臉在地上蜷縮一會,見沒有同僚幫自己出頭,想到面容被毀仕途無異於斷絕,乾脆心一狠,尋了最近的柱子伸頭往上撞,竟是要以死明鑑。
“夠了。”
一道聲音威嚴開口,控住要尋死的那人,眾人尋聲看去,紛紛低頭行禮。
“我等拜見杜相!”
“見過中丞。”
“門生恭迎謝老尚書,老尚書可安好?”
“……”
來的正是受皇帝口諭,從皇城文淵閣趕來審案的四司會審官員,分別為宰相杜悔,刑部尚書謝一統,御史中丞潭侖,大理寺卿何境,監察院院正曾齊。
五人皆歷經無數風雨,門徒好友遍佈天下,有這五人在,百官信心頓時充足,那個原本要尋死的人也眸中亮起光芒,嗚咽指自己的嘴,又指向盧順,意思很淺顯:希望能替他討個公道。
主管監察院的曾齊冷聲開口:“且放心,定為你尋個公道。”
那人得到承諾,又是忍著痛恭敬一禮,然後才被人攙扶著下去治療臉上的傷。
曾齊踱步前行,一身御賜大紅蟒袍鼓盪,上面的似龍的行蟒彷彿要活過來,欲張開血盆大口,吞下眼前人。
盧順還是雙手抱臂,挑了挑眉:“怎麼,打了小的來老的,想以大欺小?”
曾齊冷聲:“本官主管監察院,亦有監督天下修士得失之職,國都嚴禁修士出手,此你一罪。以下犯上擊傷官員,此你二罪。犯下兩宗大罪還敢猖狂,你以為大隋國法是擺設。”
聲音滾滾,如雷、似獄,展現不俗的威嚴。
這時李殞接過話,反問:“你真要論這個罪?行,那就將過往所有犯過此罪數的人都論上,以示律法公正。”
聞言,曾齊不說話了,身上蟒龍漸漸停息。
要論第一樁罪,那麼在國都出手殺人的修士多了去,卻按照預設規矩事不關己便高高掛起,現在你要開這個頭,行。那就所有人都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