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小哥哥不說話,朝朝伸出腦袋疑惑地打量著面前空空如也的牆面。
真的是什麼都沒有呀。
再看向少年的時候,他已經不再看著她了。
朝朝轉而去瞧自己放在桌上的小海螺。
本來她想給裴嶼深那個渾身帶刺兒的海螺,多張揚多帥氣,但是轉念想到這刺兒也可能會傷到哥哥,只好遺憾地換了第二備選。
但是她發現小海螺居然還是擱在原位,一動也沒動。
她繞過輪椅跑到另一側,抓起那個海螺貼心地舉到少年眼前,“嶼深哥哥你看錯地方啦,海螺在這裡呦。”
朝朝的眼睛裡流露出淺淺的擔憂。
她在想自己離家的日子裡,嶼深哥哥是不是不小心傷到了眼睛。
不過是出去玩了兩三天,小朋友儼然忘記了眼前的少年是個不好相與的人。
但是一方的沉默永遠不會影響某糰子的輸出。
“這是我在海邊撿到的,是不是很好看?住這樣漂亮的房子,原來的海螺姑娘一定是個仙女吧……”
朝朝歪頭思考了半秒,“唔……仙男也說不定……”
“哦對啦,他們還說海螺裡可以聽到海的聲音呢。”小糰子忽然興奮地拍手,軟綿的小臉此時一本正經地說瞎話,“我聽過,真的有。”
“就是那種呼呼呼的……”
小糰子的腮幫子嘟成鼓風機,認真給他演示。
“……”
裴嶼深不會相信這種假話。
他十分清楚,這不過是因為海螺的特殊結構而導致的內外空氣共振罷了。
在他垂眼沉默的時候,朝朝不知何時拿著海螺放在了他的耳邊,冰涼的觸感讓少年幾近透明的指尖一抖,短瞬間忘記了反應。
“嶼深哥哥你聽,真的有滴!”
朝朝一手舉著海螺,一邊快速地繞到輪椅後邊,踮起腳尖舉高小手,努力地在另一隻耳邊扇風。
這一次,察覺到陌生氣息的陡然接近,裴嶼深後頸面板汗毛立起,就像是發現生人靠近而應激的流浪貓,下意識動作劇烈地遠離。
動作間不小心撞開了小糰子的手。
不到三秒,他就冷靜了下來。
在看見她被撞得有點泛紅的虎口時,黑瞳微頓,隨後若無其事地轉開眼神。
“你在做什麼。”
少年繃緊下頜,聲線冰冷喑啞。
朝朝因為他的突然撤離而驚呆在原地,就連兩隻手都還保持著高舉的姿勢。
小糰子聽到他問話才呆呆愣愣地開口:
“我想……我想讓哥哥你也能聽聽我見過的海。”
那他整日待在房間裡,也許就沒有那麼無聊了。
少年搭在輪椅上顫抖不止的手指頓時僵住。
而朝朝這時,終於才緩慢回憶起來,少年是不喜人觸碰的,就和她上次不小心摸到了嶼深哥哥的腿,他驚慌後退的情況一樣。
可是碰哥哥的是海螺呀。
那自己是碰還是沒碰呢?
朝朝忽然意識到這個問題,眉心出現了代表哲學思考的淺淺褶皺。
思考未果的朝朝望著一言不發的小哥哥,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海螺,呼呼吹走並不存在的灰塵,正準備伸手遞給少年的時候遲疑了下,調轉方向放回了桌面。
小糰子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似的,或者說懵懂的小朋友根本不在意剛才小小的摩擦,她語氣十分正常地說:
“阿浩哥哥說他們家海邊的海螺可以給人帶來好運,嶼深哥哥你帶著它運氣就會好很多,那你下次就不會不小心受傷啦。”
傭人只說受了點傷,朝朝下意識就理解為是哥哥不小心磕碰到了,而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