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洗漱完的小糰子趴在柔軟的天鵝絨薄被上,捧著手錶,照例一一和哥哥們通話。
和虞辭通話的時候,朝朝聽著哥哥的建議開啟了攝像頭——
看看蘭花。
朝朝低著腦袋端詳著螢幕裡依舊生長得極好的蘭草,不由得露出開心的笑容。
“所有花苞都開了,不過其中有兩朵花期到了。”
他摘了下來,珍藏在書頁裡。
虞辭溫潤的嗓音傳來,螢幕裡鏡頭一轉,露出少年極為出色的眉眼。
真好呀。
朝朝託著下巴慢慢地想。
小草快死了都能救回來,還長出了小花花,那嶼深哥哥的腿是不是也能重新站起來呢?
看到裴嶼深跌倒在地上,咬著牙掙扎著的時候,朝朝才恍然意識到。
嶼深哥哥的病並不是她以為的像爺爺那樣的腿腳不便。
而是根本就站不起來了……
此時,虞辭唇角的弧度小了些,語氣一如既往地溫和:“嶼深哥哥是誰?”
原是小糰子一不注意把心聲說了出來。
而後她就和虞辭說了爺爺家裡來了個小哥哥的事。
影片那邊的虞辭靜靜地傾聽著。
朝朝像小老頭似的嘆息一聲:“要是小哥哥能像小草一樣,澆澆水說說話就能站起來了該多好呀……”
這個目前是不可能的。
除非,這個嶼深哥哥是植物精化形的。
虞辭溫聲道:“朝朝,現在科技很發達,醫學手段也在不斷進步,裴弟弟仍有治癒的可能。”
這會兒朝朝已然犯了困,本來早該睡覺的她硬是拖到了現在。
睡著前,她捧著手錶迷迷糊糊地說:“如果大家生了病都能治好該有多好呀……”
這樣奶奶能再陪她久一點,嶼深哥哥可以蹦蹦跳跳,舒阿姨不會那麼難過……
小朋友天真的囈語充滿了理想主義色彩。
是隨便一個成年人聽了之後,都會嘲笑一聲不可能的程度。
然而鏡頭前,聽了這話後的虞辭靜靜斂眸,無人知道他在思考什麼。
……
朝朝著實是困極了,一夜無夢,直接睡到了大早上。
她醒來的時候,昨天回來得晚的江遲也差不多起床了。
九點多的時間,兄妹倆坐在餐桌邊吃著早飯。
霍欽一早就去公司上班。
注重養生的霍老爺子早睡早起,現正坐在藤椅上閱讀早報。
朝朝一手抓著香噴噴的牛肉餅,一手握著勺子津津有味地喝著瘦肉粥。
看到保姆原模原樣端著早飯從裴嶼深房間裡走出來的時候,咀嚼的動作一時都慢了下來。
旁邊江遲見狀嘖了一聲。
“別看了,餅都要喂到鼻子裡了。”
江遲操心地把小糰子的手往下拉,讓牛肉餅正對著她的嘴巴。
“就這麼關心他啊?”江遲說得漫不經心。
系統莫名覺得這個句式有點耳熟。
在哪聽過呢?
朝朝老成地嘆了口氣,吃掉最後一口牛肉餅,含含糊糊說:“哥哥,你不懂。”
你沒有像她經歷的那麼多,哎。
嚯。
江遲挑眉:“別老是嘆氣,不然運氣會跑光的。”
朝朝頭回聽見這種話杏眸一瞪,兩隻小手捧起瓷碗,仰頭咕嚕咕嚕眨眼就幹光了瘦肉粥。
小糰子意氣風發地把空碗往桌上一擱。
“這樣都吸回來了!”
好像真的感覺全身都幹勁十足了,元氣滿滿的小糰子跳下椅子,眨眼就沒了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