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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碰上其實並不確切,應該說是遠遠地看到了。老崔頭記憶猶深的正是呂宗旺,當時呂宗旺全身的衣服都已經被血染紅,跟個血人一樣,真不知已經追殺了多少人。至於另一名監工,明顯是從那個大礦場那邊趕來的,至於此人是如何得到的訊息,老崔頭就不得而知了。
說起來,老崔頭能逃回來,大概一半要多虧了他的身體虛弱,幾乎使不出任何神通來,正因為如此他才逃的甚是隱蔽,而他本身也分外小心;至於另一半,只能說是上蒼保佑了。
等老崔頭說完,蕭問和石廣為連道“竟然如此”,顯然全都感覺到了其中艱難兇險。
然則,蕭問和石廣為這兩個旁聽者就算再感同身受,又如何能比得上老崔頭這個當事人?此時老崔頭早生再世為人之感,已是將一切都看得淡了,眼前對他來說重要的不是仇恨、報復,他唯一在乎的就是女兒。能和女兒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直到離開這個世界,便是他此時最大的心願。
老崔頭講了多久,崔靜就無聲地哭了多久,近幾年間磨練出的獨立、堅強已經蕩然無存。
而後屋裡就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也不知過了多久,蕭問第一個打起了精神,然後道:“崔老伯,你暫時還是不要將這幾年的真實情況告訴任何人,以免引起注意。現在你既然已經安然回家,只要你不出棲雲鎮,一不犯法二不欠誰的,想來就算那錢福查到了你,也不能把你怎麼樣。”
“我也正有此意。若實在不行,我和小靜搬家就是了。”老崔頭點頭道。
“搬家應該不必……”蕭問說著話聲音已是漸漸轉寒,眼中也射出冷冽光芒來。
“蕭問,你還打算對付錢福?”老崔頭問道。
“這狗賊一日不死,我心裡的那股火便熄不了。我也不管他對別人如何,至少他是關了我大半年,整日於黑礦場中為奴,此仇不得不報!”
老崔頭是不可能有蕭問那種勁頭和銳氣了,一時間也不知是該勸還是該鼓勵。若以他的想法,獲得自由就已經該謝天謝地了,過去的也就算了,沒必要再主動找上門去平添危險。但是,蕭問還是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啊,才入仙界便吃此大虧,若讓蕭問真嚥下這口氣,蕭問這一生有此基調,豈不全毀了?更何況,蕭問的志向本就是修行,而修行又極重修心,這一關過不了,蕭問還怎麼在這條修行路上走下去?
此時屋裡根本沒人知道,就因為老崔頭的迴歸,蕭問終於挪開了壓在心頭的一塊大石,他的心境又有提升!他一下子變得無比輕鬆,腦筋越轉越快,而且自信心又強了數分!
不必再投鼠忌器,扳倒錢福,還會那麼難嗎?
當然不!
屁股根本沒動地方,蕭問腦子裡甚至已經有了一個比較生猛的主意,心中暗道,一旦實施出來,也許就算老天爺也護不住錢福吧?
“崔老伯,你不必為我擔心,估計這次絕不止你一個人逃了出來,此時錢福正急的焦頭爛額,我行事小心些,不會有什麼危險的。”蕭問笑著向老崔頭道。
“蕭兄弟,你難道忘了我了嗎?”旁邊的石廣為忽然不悅道。
“石大哥,現在崔老伯已經回來了……”
“近三年來我一直無所事事,眼下碰上錢福這麼個狗賊,如何能不整治一番?更何況,我這人向來沒有半途而廢的習慣。”石廣為笑道。
這就絕不是因為崔靜的原因才幫忙了,而是品性問題,興許還有和蕭問在這短短几天內建立起的交情在裡面,蕭問不由大是感動,再難說出什麼推辭的話,鄭重地向石廣為點了下頭。
老崔頭顯然是不可能再勸了,倒是崔靜還有年輕人的銳氣,用眼神向兩人傳達著她的感激和鼓勵。
當晚石廣為將儲物戒裡固本培元的藥物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