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拍進了窗框之下的牆裡。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然後忍不住低吼了一聲，猛地站直了身體。離了窗邊，他可不想被外面的人看到他發火。

站在屋子正中間，他又忍不住去想另一件事。那便是他是如何與那謝易長結怨的。

兩人其實原本是朋友，都極有天賦，但是，兩人所不同的是，蔣離有一個好老子，而謝易長沒有。

在一次次的交流中，謝易長一直在影射著這一點，到後來。乾脆明擺著諷刺他。

像他那麼傲氣的一個人，如何能忍得了？

沒多久，兩人就成了對頭！

於是，那謝易長更加不用忍著了，每次和他對上，無不冷嘲熱諷，說他若不是仗著有一個好老爹，斷然不會活的這麼快活，也無法取得這樣的成就。

總之，在謝易長嘴裡，他就是一個完全沒用的貨，全都是靠著他爹蔣節才得已立足的。

他如何能接受？

現在想來，他和他爹的關係一直不太好，興許和這個也有一定的關係。

現在看來，事實簡直就是這樣的：由於他一直有個老爹可依靠，所以他才能一直壓謝易長一頭，而現在他爹死了，謝易長進了界神盟，於是雙方實力立馬發生翻轉，真的和他本身的資質沒有任何關係！

這，豈不是正好證明了謝易長是對的，而他堅持的一切都是錯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之前的那麼多年豈不是活在了自己的謊言中？

這怎麼可能？！！

蔣離是真的接受不了！

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因為他已經動搖了。

哪怕再怒，心底的懼意已經滋生，並在一點點擴大著……

最後的結果，很可能是他在懼意的驅使下悄無聲息地逃走。

就是不知道還能再堅持幾天……

谷外，蕭問和九萬一直耐心地等著，一天，三天，十天……

第十天的晚上，蔣離的閣樓裡，屋裡亮著昏黃燈光。

蔣離雙膝跪地，雙手撐在地上，頭也深深地裡了下去。

在他爹蔣節剛死的時候他都沒有如此頹廢過，但是，此時此刻，他的整個人已經完全沒有了精氣神……

他就那樣低著頭跪坐著，久久沒有動靜。

他第一次意識到，原來這些年來，由於知道身後有個老爹當靠山，他的心志其實一直都不夠堅定，至少是沒經受過考驗！

竟然真的和那謝易長說的一模一樣……

他呆呆地在那裡跪坐著，就像是死了一樣。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忽地低吼了一聲，猛地直起了身來，揚起右拳，重重地轟在了自己臉上！

“砰！”

右拳過後便是左拳，立刻又是“砰”一聲響！

他左右開弓，接連給了自己十幾拳，直到把自己打的眼冒金星，鮮血直流。

“咚”地一聲，他重重地倒在了地上，然後像傻了一般笑了起來。

他的眼中還有一些神采，但是卻是嘲諷的神采……

血水順著他的嘴角向下流去，由於粘稠，竟是連成了一條線，像是香油般注向了地上。那些血液在地上散開，又浸到了他的臉部，他也完全無知無覺。

此時，他內心的恐懼已經放大很多了，給了自己十幾圈後，也完全沒能驅走心底的恐懼。

原來，這些年真的是白活了。

原來，修行也可以是堆起來的空中樓閣，而不是實打實的力量。

大概，只有內心強大的人，才是真正的強大。

而他，他的內心一直都不強，就算強，也是虛的，假的……

所以，他堅持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