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天意嗎?如果註定孤獨一人,為何又要他親手斬斷不復的過去,親手了結所有一切,親手摧毀那微薄的希望……
清澶緩緩睜眼。
血衣血眸,原來,自己還是手下留情了?
“好久不見……蒼煙。原來你還沒死,真是令人遺憾。”
斷情,絕義,他們之間,除了針鋒相對,似乎別無其它可說。
蒼煙飄忽一笑,“是好久不見,多虧了你啊。”按著曾經被貫穿的心口,陰冷的眸光令人不寒而慄。
“剛才那位小朋友看起來與你感情不差,怎麼不介紹給好友認識認識,讓我好生招待一番啊。”
清澶語調淡然:“他無福消受,我代他心領。”
蒼煙揚聲大笑,邪刀上手!
“無妨,那你就代他來吧!”
煞氣凜凜,遍及周圓十里,刀光之勢鋪天蓋地而來;清澶神兵不在手邊,只能險險閃避。銳利刀芒自頸邊劃過,一綹銀絲悠悠落下。
情勢不利,清澶欲尋找脫身之機。但光是閃避他已無暇施展法術,必須另尋他法。
刀起刀落,帶起的罡風使得河面隨之波濤起伏,耳聞激盪的水聲拍岸,清澶心生一計,這也是他唯一可想的脫身之計。
藉著閃避的退勢,清澶身一翻,如游魚入水,迅速潛入河底。
“想逃,有那麼容易嗎?”
一聲冷哼,刀,入地三分。
蒼煙手劃魔印,紅光脫手,沒入河中。
突然,河面升高劈裂而開,流水分道,河床坦露,卻不見欲捕捉的人影,只餘點點藍芒逸散。
突然被推入通道送回妖境,伏藜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也感覺得出當時的氣氛很不對勁,再仔細回想在人世的一日,還有最後說的那些話……他敢肯定先生一定對他隱瞞了什麼。
坐在湖畔,伏藜垂下視線,手中的珍珠閃爍著溫潤的光彩,正是謎攤上那顆珍珠。
被推離的瞬間,清澶將之塞進他手中,當時情況混亂,伏藜也未注意到那麼多,直到回來才發現手裡握了東西。
在魚族贈送珍珠給人有特別的涵義……先生會是那個意思嗎?
但相識以來,先生不曾對他表示過什麼……要是會錯意,豈非徒惹難堪,自取其辱?
伏藜左思右想,仍是想不出所以然。也許,化龍之後的先生早就淡忘了魚族的風俗,那自己在這胡思亂想,不過白費工夫。
小心地在珍珠上佈下禁制,伏藜將珍珠放入湖中,晶瑩的亮點緩緩下沉,逐漸隱沒。
就當作暫時保管吧……
起初幾天的焦慮不安,隨著日子一日一日的消磨,伏藜恢復平時作息,找到接任長老一職的人選,不管兄長的反對將事情交接完畢,封閉了隱世湖專注修行,不再分心其它。
唯一略有些遺憾的,大概就是閉關之前沒能見到好友一面。
但轉念一想,來日方長,總有再見的一天,也不急於這一時。
連穿越兩界的能力都沒有,從人世走一遭,伏藜終於認清一點:沒有能力的自己,什麼忙也幫不上。
或許,清澶離開的正是時候。
趁隙脫身回到天壇後,清澶立即直奔蒼煙雲海,準備沏壺茶壓壓驚;這次毫無防備對上舊日的友人、今日的敵人,確實是險到了極點,連他自己都要捏一把冷汗。
不料回到雲海,尚未踏進樓閣,就見沉香娘娘倚門而望,顯然是在等他。
沉香娘娘笑道:“見你平安無事,本座就安心了。”
清澶苦笑。
他當然知道這位娘娘暗中跟隨在兩人之後,沒出手是看他尚有自保之力;來到蒼煙雲海不會只為了看他平不平安,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