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江陵始定,應以寬政撫慰遠近,梁王既降,復籍沒其產,恐非救焚拯溺之道也。恐自此其他城鎮敵將拼死抵抗,都堅守不降,決非上策。
李孝恭擊節讚歎,一切皆聽李藥師排程,自己絕不干涉。
由是李靖寬宏大度,不貪財寶,遠近皆知,江漢紛紛望風歸降。蕭銑投降未幾,便有十數萬援軍相繼趕到,聽說梁帝已降,也都繳械歸附。
諸將此時無不拜服,齊賀李靖:我等今日言辭將軍大有先見之明,順水放舟,不取敵國貲財,果奇計也。僅用兩個月便即消滅南梁,自古以來,誠未有之。
李存恭由是上表,大讚李靖功勳卓著。李淵詔封李靖為上柱國、永康縣公。
南梁帝蕭銑押送到京師,來見唐高祖,揖而不拜。
李淵大怒,斥責其仗恃長江天險,反抗朝廷之罪。蕭銑回答道:隋失其鹿,英雄競逐,皆可自立朝廷。蕭銑因無天命護佑,故被陛下擒獲。正如田橫南面稱王,便對漢朝有罪呼?
唐高祖見其言不屈,知道必不甘為臣下,因而下詔斬于都市,時年三十九歲。
蕭銑自大業十三年起兵反隋,次年便即佔領江南稱帝,可謂英雄本色,可惜只在位三年,便即亡國。隋末諸路反王之南梁一路,至此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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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殺梁王之後,唐高祖詔遣宗王李道裕前往江陵,授任丘和為上柱國、交州總管,封譚國公。丘和派高士廉奉表請求入朝,高祖下詔准許,並派其質子丘師利前往迎接。
丘和到達長安朝見,唐高祖起身相迎,引入臥內,談及生平之事,便如老友相會。
於是為其盛排筵宴,並命公卿大臣相陪,演奏九部樂曲,以助興宴饗。因見丘和當時已經年老,高祖特加恩赦,不使其遠赴交趾,改任稷州刺史,頤養天年。
交趾一路諸侯,自此亦歸唐朝,自認蕃蘺。
鏡頭轉換,按下江南之役,復說朝中之爭。
魯國公劉文靜自太原首義,輔佐李淵晉陽起兵,因而自命為開國元勳,居功自傲。
當攻打西秦之時,因未能阻止殷開山擅自出戰,導致秦王大敗,故被免職;其後不久便復起用,隨秦王平定西秦,歸朝後命為民部尚書。
劉文靜復起,因自以為功績遠在裴寂之上,而位在裴寂之下,對此十分不滿。每逢朝臣集議,裴寂若有闡論,劉文靜便與其頂撞,兩人因此生隙,逐漸積怨成仇。
某次劉文靜與其弟劉文起喝酒,酒至半酣,忽起身拔出佩刀,砍擊木柱,哆哆有聲。
弟問其故,乃咬牙切齒說道:有朝一日,定將裴寂殺死。
因其酒後發顛,府中貴賤皆知,因此傳至朝廷,多官皆知,包括裴寂本人。
此後未久,劉文靜家中幾次發生妖祟之事,劉文起便召來巫師,在夜間披髮銜刀,作法驅除妖孽。劉文靜有個失寵小妾,便將此事告訴其兄,誣稱劉文靜將要謀反。
其兄將此密奏高祖。李淵雖然不信,但因亦厭惡其身為宰臣,與裴寂爭長論短,使朝廷不和,便將劉文靜交付屬吏,卻命裴寂與蕭瑀共審。
此乃帝王心術,儆戒而已。
劉文靜面對審訊,桀驁不馴,並照直言道:太原起兵之時,我是司馬,與長史裴寂地位相當。今裴寂官居僕射,而我官爵賞賜,卻遠不如彼。裴寂高居廟堂,養尊處優;我隨秦王東征西討,家屬無所庇護,確有不滿之心。但臣對陛下忠心耿耿,昭如日月,若說我有謀反之舉,實在是天大冤枉。至於召巫入府,只為袪邪,並非有意謀反。
李綱、蕭瑀都是開國勳舊,深知劉文靜為人,便謂其言非虛,於是具狀,上報天子。
李世民也欲極力保全,對父親道:劉文靜在起兵之初,先定非常之策,事成才告知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