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桓王十三年春正月,料峭猶寒。陳桓公媯鮑病卒,遺命傳位於太子免。 桓公屍猶未冷,陳佗果然發動宮變,僱傭刺客暗殺太子,自己登位為君,取而代之。由此國人大譁,眾臣分崩離析。陳佗前後謀劃十年,叛亂終於成功。 陳佗娶蔡女為妻,其妻風流成性,因而向丈夫介紹不少蔡國風流女子。陳佗喜歡風流,自篡位成功以後,就屢次微服前往蔡國,與諸相好女子淫亂。 陳桓公庶子媯躍,母親也是蔡國人。舅父蔡侯名叫封人,偵知陳佗行跡,遂與外甥公子躍聯手,派人埋伏於途中,在陳佗到蔡國之時,將其襲殺。 陳佗自篡位為君,至被誅殺篡位,不過八個月而已,壽止四十八歲。公子躍由此終為父兄報仇,奪得君位,是為陳厲公,陳國第十四任君主。 陳佗因為認真造反,因而成功;又因為不認真為君,又被他人造反成功。 可見民間之事,最怕認真二字。 歲月流轉,風雲變幻。 周桓王十九年夏,鄭莊公有疾,自覺難起,乃召祭足至內,進行託孤。 鄭莊公:寡人有子十一人,世子忽之外,子突、子亹、子儀,皆有貴徵。子突才智福祿,似又出三子之上。寡人意欲傳位於突,未知卿意何如? 祭足:子忽久居儲位,屢建大功,國人信從。主公若廢嫡立庶,必動搖國本,釀成大亂。 莊公:卿乃體國之言。然子突志非安於下位,若立世子忽,惟有逐子突於外。 祭足:知子莫如父,惟君命之。 莊公:若是如此,我恐鄭國自此多事矣,卿其謹慎,善輔子忽! 祭足:主公付臣託孤之重,臣敢不盡力! 莊公於是傳令,使公子突出京,居於外祖之家,宋國雍氏邑。公子突之母,乃宋雍氏之女,名曰雍姞。雍氏宗族多仕於宋,宋莊公甚加寵任,公子突故被其父置於外祖之國。 五月夏,莊公薨逝,世子忽即位,是為鄭昭公。乃使諸大夫分聘各國,傳遞國書。 鄭昭公繼任為君,因不放心子突,專使祭足聘宋,因便觀察子突行狀。 子突在宋未久,便以思念母親雍姞為由,與雍氏外祖商議歸鄭之策。雍氏告於宋公,宋公許諾為之計較。適逢祭足行聘至宋,宋公暗喜,計議已定。 宋公於是喚過南宮長萬,命其埋伏甲士於朝,暗做預備,專聽號令行事。 祭足入朝,聘行禮畢,尚未起身,南宮長萬忽率甲士趨出,將祭足拘執,囚于軍府。祭足疑懼,坐不安席。正在這時,太宰華督攜酒親至,與祭足壓驚。 祭足:我有何罪,為宋公所擒? 華督:先生勿懼,只須答應我寡君一事,便即放你歸國。 祭足:未知何事,需要在下效勞? 華督:今有貴國子突,乃我國雍氏外甥,無罪被驅逐在外,我寡君甚為憐憫。公子忽生性柔懦,不堪為君,先生若能行廢立之事,助子突即位,寡君願世修姻好,惟先生圖之! 祭足:寡君之立,先君所命。某安敢以臣廢君,得罪天下諸侯? 華督:雍姞寵於鄭國先君莊公,母寵子貴,不亦可乎?且弒逆之事,自平王東遷以來,何國無有?惟力是視,誰加其罪?吾國寡君之立,亦有廢而後興。子必行之,寡君當任其無咎;子必不從,寡君將命南宮長萬為將,發車六百乘,納公子突於鄭。出軍之日,必先斬先生以祭軍旗,子其思之。 祭足聞此大懼,轉思自己即便不從,徒然枉死,也是與事無補,於是只得應諾。 祭足:惟將軍之計是聽。 華督:既是如此,子須立誓書盟,以免反悔。 祭足:皆依將軍便是。 於是祭足撰寫盟書,簽字畫押已畢。華督滿意而歸,還報宋公。 次日早晨,宋公召喚祭足入宮,使與子突相見;又召雍氏,將廢忽立突之事說明。三人歃血定盟,宋公自為司盟,太宰華督蒞事,併為見證。 子突立誓:此番若能奪位成功,必割三城與宋國。此外奉獻白璧百雙,黃金萬鎰;每歲輸谷三萬鍾,以為酬謝之禮。 宋公:子突之誓,還請祭足署名為證。且子突為君,亦須將國政盡委於祭足,方可。 子突:惟命是聽,不敢有違。 宋公:還請祭足與宋國聯姻,將己之愛女許配雍氏之子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