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就這般一路走著,問著,不知不覺間,離開碎石崗已有半餘時辰。
從茫茫碎巖之地,走到了密林叢生的佘山深處。
熾熱的紅日已屹立杆頭,奪目的陽光,穿過密林,映照在眾人身上。
陣陣餘熱使得本就有些勞累的眾人,額頭鬢間冒起了豆大般的汗珠,順著耳頰滴落在衣衫上。
陌子玉這三個大男人還好,抬起袖口,胡亂擦拭一通,再提提衣領,還算是稍微涼爽了些。
倒是苦了衣勝雪了,本就戴著面紗極其不便。
那顆顆汗珠還相繼侵染在面紗上,使得面紗黏稠了起來,弄得那吹彈可破的臉龐一陣不舒服。
算算時間,此刻已然臨近午時了,途中雖遇到了不少毒蛇蟲蟻,但也算是有驚無險。
“還有多久才到黑沼湖?”衣勝雪忍著怨氣,小聲問道。
“陌夫人別急,穿過這片林子,前面便是黑沼湖了!”袁無意回過頭說道。
“這林子這般大,只怕還得一炷香的功夫去了。”
衣勝雪皺眉嘀咕了聲,一把拉住陌子玉,道:“臭流氓,把我的絲巾還給我!”
陌子玉一愣,連忙護住胸口,“什麼你的絲巾,明明是我的!”
“你!”衣勝雪柳眉一豎,喝道:“你給不給!”
“不給,打死都不給,給了就要不回來了!”陌子玉連連搖頭道。
“你當真不給?”
“不給!”
“哼!”衣勝雪一聲嬌哼,
抓起陌子玉的袖口,一扯,便撕下半截袖口,拿在手中自顧自的擦起了汗來。
“我”
陌子玉看著自己裸露在外的半截手臂,腦門兒感覺嗡嗡直響。
“雪兒,你要擦汗早說嘛,為夫抬手就給你擦了,何必要如此作賤為夫的衣裳呢!”
陌子玉捶胸頓足,一陣痛呼。
“美的你!”
衣勝雪看著陌子玉在那裝作痛心疾首的樣子,狠狠白了一眼,嬌笑道。
兩人本是普通嬉鬧,可在單仲袁無意眼裡,簡直和打情罵俏沒有區別。
暗自搖了搖頭,不約而同加快了腳下步伐,朝前走去。
“聽師兄們說,這黑沼湖沼氣陰盛,不可久待,不知你們袁家可有探查過此地?”單仲問道。
袁無意點了點頭,認真道:
“自然查探過,這黑沼湖可不簡單,不僅沼氣陰盛,冰寒刺骨,且那氣味還含有麻醉效果,待久了的話,會失去知覺,昏厥過去。我們袁家有一味鎮痛的藥方子,其中最重要的藥引,便是這黑沼泥。”
“看來此地也不可小覷,想不到啊,這等險地都被你們袁家拿來做藥了”單仲笑道。
袁無意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們袁家是行醫的,自然會研究些稀奇玩意兒,有些人覺著是毒,有些人覺著有害,但於我們來講,萬物皆是藥引,只是對症不同罷了。”
“袁兄在醫術方面,火候不淺啊?”單仲笑言。
袁無意聞言,臉色一紅,
“先生過獎了,我才疏學淺,手腳也笨,跟了父親八年,還不及我父親一半火候”
“令尊醫術,在整個瀚海郡,足論前五,袁兄八年潛學,便有一半火候,再過個八年十年,不就超過令尊了嗎?袁兄,到時候,整個瀚海郡,可都得巴結著你啊”單仲打趣著說道。
“先生說笑了,說笑了。醫術這東西,豈能這般論的”袁無意紅著臉笑道。
“袁兄與我所識的公子哥兒大有不同啊,雖略有紈絝,看似膽小怕事,實則心思縝密。有袁禾木這等祖輩,還能如此放低姿態,實屬少見,袁兄將來,定是瀚海郡的一方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