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一昳思忖了一會說:“鄧公親自前來,孟某人自當同意,但鴉片一事事關國策,孟某一小小知州不敢妄議,就此打住。”
然後孟一昳緩緩接上說:“孟某才疏學淺,別的州縣如何治理,想必自有道理,我也學之。鄧公長居廣州,自然瞭然全域性,今日賜教,不勝感謝啊。”
鄧思源一笑,孟一昳的話看似沒答應,其實也算是答應了,只是不落口實而已。於是說:“孟兄言重了,我早已不在仕途,哪裡看的清全域性,但若孟兄有啥想知道的,自管提,我不知道的,有人會知道的。”
孟一昳哈哈大笑:“那以後肯定會有事情叨擾。”
兩人默默的達成了一致,喝了會茶,鄧思源說:“還有一事想勞煩孟兄。”
“但說無妨。”孟一昳舉杯示意。
“約二十來天之前,兄弟一個生意夥伴,有兩人到防城縣送貨,就此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孟兄可否讓手下幫忙查訪一二?”
“哦,還有此事。既然鄧公說了,我來問問。是否帶了大量錢款?”孟一昳問。
“帶了一些錢款,但也不算多。”鄧思源說。
“防城之地偏僻,南臨千里石塘,北倚十萬大山,海賊土匪眾多,要是攜帶錢財的話,遇上了,倒不是好事。”孟一昳說。
“難道防城這邊如此難治理啊,那知縣是何人,居然如此。”鄧思源說。
“唉!誰去都一樣,窮鄉僻壤,養不活許多人,再說那山上蠻夷,不受教化,土匪往山裡一藏,哪裡找得到。別說防城,欽廉一帶常有海賊上岸,如今,水師一言難盡啊。”孟一昳說。不管怎麼樣,他是不會承認自己治下是治理不力。
“那十萬大山的匪患嚴重嗎?”鄧思源問。
“嚴重不嚴重,都只能說不嚴重,此次戰爭因廣東而起,朝廷已經對廣東不滿了,廣東還能有事?”孟一昳一笑。
“孟兄說的在理。”鄧思源點點頭。是啊,現在廣東真的不能再出什麼么蛾子,再也承受不了道光帝的怒火了。
兩人於是閒聊了一陣,孟一昳也打聽了一些廣州的事宜,感覺鄧思源真的是八面玲瓏,什麼訊息都知道一些,看來以後關係處好了,倒是一個不錯的訊息源。
雲裡霧裡,看上去啥都沒答應,其實鄧思源也達到自己目的了,官場講究一個點到為止,他在欽州住了一夜,便返回廣州了。
一應事情,自然有人去辦。比如,孟一昳想查抄鴉片了做點政績,自然要和屬下說。被買通屬下自然會放訊息出去。走私鴉片的就會安排好,到時候一查抄,自然有鴉片,有銀兩也有人頂罪。
所以,看似到處禁菸,其實早就被走私鴉片集團用金錢腐蝕的千瘡百孔了。
過了幾日,孟一昳遣人到了防城縣衙,說後日過來。他也很少去防城縣,去一次肯定是要見到李九章,所以先打個招呼,防止李九章不在。
後日早上,孟一昳便帶了兩個隨從,一路騎馬奔著防城縣而去,大半天的路程,到了下午就遠遠的看到了防城縣。
防城縣外的防城江上官道的木橋一側,六七個差役正在設卡檢查。孟一昳穿著官服,差役一看自然行禮。
孟一昳在馬上問設卡所為何事?
差役答道回告知州大人,正在設卡查禁鴉片。
孟一昳哦了一聲,也沒說什麼,此時,遠遠看到李九章已經迎了過來。
此處距離防城縣已經不遠,孟一昳於是翻身下馬,等著李九章迎來,兩人並肩步行。
寒暄一番之後,孟一昳指著身後的卡點說:“這裡可查禁到過鴉片?”
李九章搖搖頭說:“沒有,卡點設在這裡,主要還是震懾。”
孟一昳說:“那也要注意風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