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滾,別消遣老孃。同時伴隨狠狠的出腳,往葉瑾之膝蓋上踢去。
葉瑾之大約是因為她突然露出猙獰面目愣了一下,那一腳躲避不及,還是讓蘇婉兒踢中。他本能收了手,蘇婉兒趁勢關門。
隔著門上的小玻璃,蘇婉兒看到葉瑾之齜牙咧嘴,恨恨地說:蘇婉兒,別後悔。
我後悔,我後悔認識你。蘇婉兒敢齜牙嗝做鬼臉。
你真是豬。什麼都不知道。葉瑾之板了一張臉。
蘇婉兒掃他一眼,淡淡地說:我理解你正在氣頭上,說話惡毒,我就不跟你計較了。她說完這一句,就將裡面的門也關了,將關於葉瑾之的一切都關在門外。
她轉身開了燈,蘇婉兒看這因為她的到來而佈置的房間,雖然改了當日的素雅,有了些許粉紅的豔麗,但每一寸都還是浸滿葉瑾之的氣息。這裡原本就是他的,而自己不該是那個可以入侵這氣息的人。她笑了笑,卻並沒有覺得高興,雖然剛剛說開了對大家都有好處,但心裡還是空落落的。
蘇婉兒靠在門背後良久……才甩甩頭,覺得自只剛剛溼漉漉的情緒完全是沒事找抽。現在應該做的就是好好洗漱一番,美美睡上一覺。
洗漱完畢,躺在床上,被子還有日光的氣息,十分舒服。高高的視窗有日光斜斜落進來,雖然沒透過珠簾,但總有一種光影的曼妙。
四周靜悄悄的,周遭的一切如同凝滯了,而唯有自己是有知覺的那個。
時間這樣靜靜的,沒有一點的戰亂死心塌地哀樂就好。蘇婉兒將自己蜷縮在被子裡,覺得十分安全。於是睡去,睡得沒一點夢魘的痕跡。
這一覺睡到黃昏,她起身梳洗,看到黃暈的夕陽在珠簾外躑躅,伸伸懶腰,暗想:其實這樣跟葉瑾之說開了,多好。以後就不會迷惑於這人那種模稜兩可的魅惑,那種總讓人心驚得慌亂的話語與神色。
秋天傍晚,日光下撤,溫度總是驟降。蘇婉兒換了粉色的風衣,這才出門去面對葉瑾之。廳裡沒有開燈,因為只有落地窗採光,而落地窗又關得嚴實,還拉嚴了窗簾,黃昏的日光又不強,無力透過來。
蘇婉兒在門口站了片刻,等眼睛適應光線,才發現葉瑾之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因為光線昏暗,蘇婉兒心裡不由得一緊,立刻開了燈。
葉瑾之因突然開燈,坐起身,眯了眼,蘇婉兒看到戴著耳塞的葉瑾之,這才鬆了一口氣,走過去拍拍他,說:你繼續。
葉瑾之狐疑地瞧瞧她,蘇婉兒想到這傢伙大約是聽音樂聽不見她的話,於是拉開他一隻耳塞說:我以為你頭疼了,現在看來沒事,你繼續欣賞。她一說完,又將那耳塞粗暴地塞入他耳朵,葉瑾之齜牙咧嘴地瞧著她,一臉憤怒。
蘇婉兒懶得理會,徑直拉開落地窗,到陽臺上去看日落。血紅的落日染了天空,映著蒼黃的西山,有一種說不出的荒涼。江府郡園在這荒涼裡染了蕭瑟,即便典雅富貴,也抵不住自然界賦予的涼薄。
蘇婉兒看著西天的雲彩,想起中午的對話,一切都說開了,彼此不會有多的牽絆,真好啊。蘇婉兒這樣想,心裡空落落的,鼻子竟然有些發酸。
周伯就帶了人踩著這日落的涼意而來。一稈人輕飄飄的步子,一般舉手投足皆謹慎,端了豐盛的晚餐,皆是中午,葉瑾之確定的菜式。
蘇婉兒斂起情緒,回到屋裡,跟葉瑾之一起用餐。葉瑾之似乎還在生氣,自始至終一言不發,連眼神也沒透過來。吃完飯,他徑直就在一旁拿了一本攝影雜誌在看,依舊塞了耳塞,面目嚴肅。
蘇婉兒覺得這葉瑾之很不對勁兒,像是誰得罪他似的。不就是中午踢了他一腳,說他不是自己那杯茶麼?這大少爺就氣成這樣?
蘇婉兒酒足飯飽的,甚是無聊,於是坐在他旁邊,喊:葉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