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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倉黃嘆良弓 4

人口極盛,較之五年前已多出十餘萬去,車馬也較往日增添了許多,但街道卻仍舊是昔日的街道,便時常有車馬堵在街上,難以行走之事。

是以陳封初看之下不以為意,但細細一看,卻是心中一震。樓下兩撥人,一撥只有四人,騎著馬,由西向東,還未到樊樓大門;另一撥卻有數十人之多,由東向西而來。若只是人多也還罷了,但這隊人之中卻有一頂青呢八人抬大轎。正是這頂大轎,與周遭護衛的人馬,才將這條街堵住,旁人不得過去。

按鄭國規制,在梁都只有三品以上官員才能乘坐八抬大轎,看他走這條路,似是奔東華門入宮而去。再看護衛兵馬,竟是有內侍,有梁州府差役。是誰乘坐這抬大轎?又是何人竟膽敢擋住這等大轎行走?

陳封定睛看去,見那大轎落在地下,轎簾緊閉,紋絲不動,自是看不出轎內是何人。再看那四匹馬上騎士,當中那人只能看到背影,穿著寬大袍服,戴著高冠,似曾相識,卻又想不出是何人。樓下人聲嘈雜,也聽不清說些什麼,陳封便喚閣兒外親兵,問道:“你可知樓外是何事?”

那親兵道:“稟都司,聽來往客人談論,只說兩撥人擋住道路,互不相讓,實不知是何事?”

陳封道:“你去探問一番,看兩邊都是何人?”

此時盧豫與洪慶都已到窗邊探看,見那親兵待要出門下樓,洪慶回身道:“慢來。崇恩,這是閒事,你何必去管他?”

那親兵停下腳步,看著陳封,只等他示下。陳封道:“我也不願去管,只是恐是相熟之人,惹出事來。溢之,這是你金吾衛的差事,你如何不去管?”又轉頭對那親兵道:“那便罷了,你在閣兒外候著便是。”他見洪慶出言阻攔,知道洪慶只怕已認出是何人,便不願再多管閒事。

洪慶道:“你不見那許多梁州府差役在?這些許小事,哪用我金吾衛來管?”

陳封回到窗邊,三人並肩觀瞧,只見樓下吵嚷更劇,十幾個梁州府差役已將那四匹馬團團圍住,刀也已出鞘。只不知那四個騎士說了什麼,眾差役竟無人敢上前動手。

過了片刻,樓下稍稍靜了一些,只聽馬上一個騎士朗聲道:“轎中是哪位官人,請出來見上一見,若是該當讓時,我等自是想讓。然若是哪個無知鼠輩盜用官轎,冒用官儀,便要堂堂當朝二品讓路,那我等是斷然不能相讓的。”

三人都聽清了那人說話,不禁都是一怔。鄭國當下在職官員最高不過正三品,袁端、宋質、盧豫便皆是。三品官中也有許多人受封二品,甚或一品勳爵,但鄭國慣例,平素論起官員品級,只論實職,不論虛銜。鄭國官員也並非沒有二品以上官員,只不過這些官員都是虛職,並不任差事。便如徐雲,官居節度使,那是正一品官階,卻也只是虛職罷了。難道這四人之中竟有二品官員,那又是誰?

陳封一瞥間,見洪慶嘴角掛著冷笑,便道:“溢之,你不去管這事,定是知曉這兩撥人是誰了。”

洪慶道:“我哪裡知曉。轎中那人不肯露頭,馬上那人又只見背影,我如何認得出?”

陳封笑道:“溢之性子我豈不知?你若不知曉,豈能不聞不問?”

盧豫道:“溢之心思最快,你縱看不出是哪個,只怕也早猜出來了。還不快說,莫要在此賣關子。”

洪慶苦笑道:“太尉吩咐,我只得遵從,但這騎馬之人我實是認不出。”

陳封道:“那轎中之人是誰?溢之想必已猜出了。”

洪慶道:“我也只是猜測而已,這才不敢對你二位說起,非是我不肯說。”

盧豫道:“你只管說便是,怎地這般婆婆媽媽,好不爽利。”

洪慶無奈道:“這轎中之人,多半是內侍省左承天門供奉閻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