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沉想了想,跳上了床尾,直直對上一雙裸|足。
晏沉幾乎是看清之時就立刻移開視線,卻因此看到了那扣在腳踝上的銀色鐐銬,即使中間用絨布隔著,腳踝處仍然被磨出了一片紅痕。
那雙腳掙扎著,因為忍受著痛苦腳尖蜷起腳背繃直,被床單磨得一片糜紅,晏沉看著心裡發沉,他往前走,果然,簡臨青的雙手也被拷在床頭,雙臂用力也只是讓銀色的鎖鏈微微顫動著,他的手一張一合緊握成拳,手裡也塞著東西,不知是什麼材質做的,在他的掌心任他蹂|躪。
然而那動作停了,晏沉頓了頓,轉眼望去對上一雙彷佛水洗過了的綠眸。
簡臨青沒想到自家小胖貓會出現在這裡,他沒來及去想它是怎麼出現的,只是本能地收斂盡了臉上痛苦的神色,幸而沒發作多久,他還有餘力說話,「滿滿……你怎麼過來了?」
他自然而然勾勒出一個同往常並無差別的笑。
然後額際的一滴汗滑下來,蹭著眼角滑落,像是落了一顆淚。
晏沉倏然覺得悶窒,他分明……這樣痛苦。
他上前,輕輕地蹭著簡臨青的臉,後者聲音虛弱,卻帶著笑,「滿臉的汗……蹭什麼……小寶貝,」他因痛窒了窒聲,一會兒才說,「我現在可沒辦法抱你啦。」
晏沉不作聲蹭著他,貓咪的絨毛有些濕地蹭在臉上,其實是有些粗糲的,然而簡臨青卻從中感覺到了安慰和依賴,他放任自己享受一會兒,在疼痛感變得越來越劇烈的時候,不得不中止了,他頂了頂小貓的胖臉,「……你該走了。」
蹲在枕邊的小貓不動,任憑簡臨青說話的語氣越來越重,也不動如山,簡臨青被痛侵蝕得沒有力氣了,他扭過頭不讓小貓看著他,費勁地喃喃自語,「怎麼……就不走呢……我真……不想嚇到你……」
山呼海嘯的劇烈痛意奔湧而來,他狠狠地咬住唇,把湧出的血液連同痛楚的□□一併吞下,四肢幾乎是瘋狂地掙動起來,腰背因為痛楚挺起又狠狠落下。
他覺得自己好像一條擱淺掙扎的魚,他無法忍受這種流經全身的疼痛,像是鏽蝕的刀刃,生生磨著每一寸骨肉,每一寸都發酸發痛,他渴望更加劇烈的,鋒利的疼痛把它掩蓋住,他掙扎著,用盡全力也獲取不到其他的痛意。
他死死咬著嘴唇,油然而起的焦躁幾乎要燃燒起來,在橘白色的小貓躥過來把爪子伸到他唇邊的時候,焦躁像是炮彈一樣炸開了,他幾乎是嘶吼著說,「走開——走開——我讓你——走開!」
然而貓毫不瑟縮,甚至試圖在他咬住嘴唇的時候把爪子伸進來,簡臨青狠狠閉了上眼,不再掩飾自己的暴躁猙獰,嘶聲吼它,「滾——滾!」
回答他的是眼角柔軟濕熱的觸感,他愕然地睜開眼,面前被橘白的絨毛籠罩——貓在舔他的眼淚。
他不知什麼時候哭了。
他暴虐地趕它走,而滿滿卻在安撫他。
「……對不起。」簡臨青滿心歉意,他感覺到那顆毛絨絨的腦袋蹭了蹭他,似乎是在回應他。
它說沒關係。
鼻腔的酸澀倏然濃重,簡臨青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怎麼在一隻小貓面前這樣委屈,那月月發作以來積攢的委屈衝破了困著它們的罩子,滿滿當當地溢了出來,「我只是……」他痛著,聲音哽咽著,「只是太痛了……太痛了……」
像是終於有了可供發洩的渠道,他靠著貓咪的小腦袋,眼淚爭先恐後地奔湧出來。
好像連痛意也被傾瀉出來,簡臨青覺得這次發作,沒有以往那麼痛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痛意終於平息下來,簡臨青費力地回蹭了蹭枕邊的貓,他本該要去拉鈴的,然而眼皮卻越來越重,一直蹭著他的貓咪動了動身子,簡臨青看到他脖子上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