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玫又哪裡想回秦家呢？但規矩向來如此, 遮羞布還不能丟。楚氏雖然心疼女兒, 但秦江親自上門來接人的時候還是爽快的答應下來。過了臘月十五, 沈玫不能再拖了，終究是帶著一雙兒女和秦江離開了沈家。

林菁為此還背著人偷偷哭了一回，嚇的沈安侯魂都飛了，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兒。聽到林菁解釋後才鬆一口氣，勸慰她道：&ldo;沈玫要是真留在這裡過年才不好呢，原本佔著道義上的制高點也要變得理虧了。還不如等過了正月十五，我再去接她回來，一共不過個把月的時間, 有我陪著你還不夠嗎？&rdo;

終於被安撫住的大夫人這才收了淚水, 抽抽噎噎的要沈安侯保證說到做到，不能敷衍自己。沈大老爺哭笑不得的賭咒發誓才讓她開心起來, 回過神來的林菁也有些不好意思：&ldo;我最近是不是情緒波動有些太大了？&rdo;

什麼都懂的沈大教官給她寬心：&ldo;這都是正常的吧，我以前還看書上說孕婦脾氣古怪胃口刁鑽十分不好伺候呢，你不過是多愁善感了些，這又不是壞事兒。&rdo;

結果沈大老爺就烏鴉嘴了，哭過這場沒幾天, 林菁就開始犯噁心，胃口也越來越差。好在她精神還不錯，看楚氏著急上火便與她開玩笑：&ldo;之前有小姑當個開心果兒，我自然是吃什麼都香，偏你們著急上趕著的把人給轟走了，我可不就受不住了？&rdo;

楚氏聽的好氣又好笑，沈安侯就真急得不行，滿京城的找蜜餞果乾給林菁試著能不能開胃止吐的。這般過了十來天，總算是好轉了一些，不過還是聞不得油煙味兒，只能吃些清淡的。

範氏看林菁這樣子便想在家務上插一腳，便是拿不到管家權，從中撈幾個好處也是使得的。今年沈府的果蔬鋪子可還開著呢，那真能算是日進鬥金的。要是能接管個幾天，無論是拿著東西送人討巧兒還是從縫隙中扣些銀錢來，都能讓二房好好賺上一把。

然而她如意算盤還沒打響，小程氏便帶著白薇抬著帳本兒去了楚氏的福德堂。小姑娘如今做事兒像模像樣的，大大方方和老太太行禮問好後說明來意：&ldo;幼娘平日裡管家盤帳還算應付的來，可這年尾合帳並各家年禮往來還是拿捏不準。如今母親身子不爽利，我也不忍多打擾她，只能辛苦老太太給我把把關，花費些時間教我了。&rdo;

楚氏自然是滿口子應了。反正半日閒和女學早已關門放假，便是慈淑所和女兒街也在收拾著準備過年，沒多少事兒要勞煩到她頭上來。她這一年忙過一年的就怕突然閒下來，小程氏這會兒來的正好，可不是能讓她拿家務事打發時間。

因會所和女學的財務都是用的簡體數字和四柱清冊，慈淑所的姑娘們更是全都學了簡體字，楚氏看家中的帳目一點兒都不費勁。小程氏也是個細緻的，把條條款款都做成表格，看起來清晰明瞭。楚氏翻了翻就知道沒什麼問題，於是手把手教她後頭怎麼處理。

年禮的講究多，雖然有跡可循，但也有不少增減的對方。而這又牽扯到家中爺們的交際往來，與什麼人關係好了便加重幾分以示親厚，與哪家關係淡了便用些華而不實的大件兒稍作敷衍。小程氏聽的津津有味，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崇拜的看楚氏：&ldo;您知道的可真多，這些都是誰告訴您的啊？&rdo;

楚氏便笑：&ldo;你還小呢，憨吃憨玩的，能算清楚家裡的帳冊子已經是不錯了。你且想想我和你家太太平日裡交際的是哪些人？可不就是禮帳上這些人家的夫人太太小姐們麼？只要願意聽願意想，哪家和咱們家好，哪家在找咱們家的麻煩，呢都是一目瞭然的。&rdo;

小程氏便赧然，她也和女學的姑娘們一塊兒玩過，卻從來沒考慮過她們各家背後和自家的關係如何，只想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