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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這麼著,好似踢著足球賽,你一腳來,我一腳去,把蕭韓張踢成了滾地血葫蘆。
一邊的夏家母女仨,早已瞧得目瞪口呆,薛向卻接過夏家小妹的紙筆,埋頭刷刷地寫著,似乎對眼前的熱鬧,絲毫不敢興趣。
………………
月近中天,一燈如豆,一張在背面補了無數釘板的八仙桌,此時圍滿了人,夏家大嫂被擠在了正中間,心中無限惶恐,因為這是她有生以來,參加的最高階別的會議。
“同志們,我要檢討,我要向大家檢討,我要向七妹同志檢討,十二年了,錦達同志為廠犧牲十二年了,我竟然一次也沒上家來探望,我這個廠長狗屁不如啊!”
啪的一聲,毛紡廠黨委書記、廠長崔波給了自己一耳光,幽暗的燈光下,他雙眼漸漸蓄滿了淚水,盯著夏家大嫂,“七妹同志,我對不起你啊,我沒代錦達同志照顧好你們,更不可饒恕的是,你在廠子工作這些年,我竟然連一個正式工都沒給你解決,更不提這些年,你含辛茹苦,拉扯著玉真和若真,這日子真不知道是怎麼撐過來的,啥也不說了,該補償的,我代表廠黨委一定要補償,錦達同志,是因工犧牲,當初因為廠子艱難,給的補助明顯偏低,在這裡,我表個態,按照廠子最高標準重新發放補助,至於你現在的工作,我看也必須重新調整,不能讓烈士家屬流血再流淚……”
“對,我認為崔書記的指示很正確,也很及時,夏錦達同志,我瞭解,當初和我就是一個班的同志,他技術好,心腸好,只可惜天不假年,遭此橫禍,作為他的老同事,老領導,我沒盡到照顧他遺孀的責任,我也要檢討,崔書記,我看七妹同志就調到我們辦公室吧,我們辦公室,恰好缺個辦公室主任,讓七妹同志鍛鍊鍛鍊嘛!”
“李書記,你這話不對嘛,七妹同志本來就是我們車間的技術骨幹,調到辦公室雖然清閒了,可我認為不足於發揮七妹同志的強項,催書記,恰好車間還缺個副主任,我看七妹同志足以勝任!”
“……”
崔波剛起了給夏家大嫂調換工作的頭,會議的氣氛瞬間推向了**。
說起來,這幫人今天也是受罪不小。下午…半時,縣紀委孫副書記親自帶隊,殺到了毛紡廠。
當時,崔書記等幾位廠領導差點兒沒給嚇瘋掉,結果,孫副書記竟直奔生產車間,走訪三號車間的工人,爾後,招呼也不打一聲,就徑自撤了。
後來,細細一打聽,竟是三號車間的韓大成出了問題。
可韓大成不過是區區一個車間領導,連級別都沒有,就是違紀了,也是廠紀委處理啊,怎麼勞動縣紀委出動了。
如此弔詭的事兒,立時吊起了崔波等人的全部好奇心,一幫廠領導全力打聽,終於在夏家大嫂身上弄清了端倪。
這一弄清,一幫人差點兒沒嚇得尿崩,縣委薛書記竟然是夏家房客,還一住就是兩年,今次,韓大成欺負夏家人,恰好撞到了薛書記手裡,才惹下天大的禍事!
薛書記,何人也?可謂是蕭山縣史上最強副書記,別說一個韓大成,就是崔波這毛紡廠一號,說拿下那也就是彈彈指頭的事啊!
眾人再一想,夏家人這些年在廠子裡的遭遇,分管生產的蘇副廠長差點沒死過去,得虧隨身帶了速效救心丸,這才挺過一劫。
就這麼著,傍晚六點半的時候,毛紡廠黨委班子成員便齊聚到了夏家。
之所以時間如此之晚,還不是顧及那位薛書記會不耐煩,畢竟薛書記的脾性可都是傳開了的,若是不小心,馬屁拍到了馬臉上,那可真是罪該萬死了!
這還是打聽到薛書記搬出夏家了,眾人才大著膽子上門了。
會議一開就是近兩個小時,當然,最開始自然是批判韓大成這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