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這個問題很困難?”
盯著二人的臉色許久,像是看了一出最精彩的臉譜戲法,許是看得倦了,薛老三終於提醒出聲。
他當然知曉這二人在解讀自己話語的內容,他甚至能猜到二人會如何解讀。
看著薛老三的行為有些愚蠢,如此滔天罪行,竟敢露白於人,殊不知,他如此表述,說嚴重,是大罪,說輕了,是戲謔。收縮全在己方。
更何況,他稍稍換位思考,便知曉守口如瓶,爛在肚子裡。會是這兩個聰明人,唯一的選擇。
且,他甚至相信,這兩位說不準會絞盡腦汁替他薛某人參合一番。
古有四大鐵,其實,再鐵的關係,也鐵不過一起做過案!
這兩人既存了投效之心,怕不也是膽大包天之輩?
果然,薛老三的話音方落,宋昆便開口了。“既然壞蛋如此可惡,且又勢大,主人公既不能坐以待斃,那就唯有主動出擊,設計個意外。讓壞蛋完蛋就是!”
的確,宋昆沒什麼不敢冒險的,此事看著風險極大,其實細細一分析,近乎零風險,演砸了,全是薛市長承擔後果。演成了則少不了他宋某人的功勞,最有價值的是,經此一事,他就徹底成了薛市長的腹心,彼此再無隔閡。
“法子是好法子,但既然是設計的意外。那就算不得意外,再精心的設計,總有破綻,一旦破綻被人抓住,其間後果。恐怕是主人公無法承受的,我想整篇小說,佈局謀篇,前番佈局,作者都處理得極好,本小說的結尾,當不至於如此平凡寡淡!”
薛老三藉著小說之言,否決了宋昆的意見。
的確,以邱家的勢力,只要漏一絲馬腳,就必定被發現。
而其中風險,是薛老三擔負不起的,因為他現在不是簡單的個人,而是代表了一方派系、政治勢力。
“小古,看你臉色陰晴不定,莫非有什麼別的想法,要是不願意討論小說,咱們就換個話題。”
薛老三盯著古錫銘道。
“不想討論?笑話,他宋昆都不怕,我古錫銘會縮卵!”
古錫銘心中埋怨一句,說道,“哪有的事兒,只是想到偶然間反著一部雜書中的一段情節,想的有些入神!”
“什麼情節?”
薛老三來了精神,他知曉古錫銘這個關子一賣,就證明這傢伙心中有貨了。
他苦思許久無果,沒想到竟真應了“一人計短,眾人智長”的老話。
古錫銘道,“現在內地有個叫金庸的港島小說作家很是紅火,我一本是不看這些鬼打架的小說的,但唯獨金庸的小說,教我欲罷不能,我看過一個名叫《射鵰英雄傳》的小說,小說中有這樣一段情節,反派男主角楊康,要殺害女主角黃蓉,一掌拍在女主角脊背,誰知女主角背脊處中了大魔頭沾了蛇毒的毒掌,然,女主角有一副軟蝟甲護體,刀兵難侵,那大魔頭的蛇毒並未透體而入,只粘在了軟蝟甲上,然,反派男主角楊康一掌拍來,恰好拍在了染蛇毒的地方,手掌被軟蝟甲刺破,蛇毒浸染傷口,楊康就此斃命!我看這叫多行不義必自斃,何許反殺,我想那個偵探小說的結局,應該符合這個流程,才顯得新奇,弔詭,既合乎情理之中,又獨在意料之外!”
宋昆方要反駁,言說此計誠乃小說家言,乃是巧合中的巧合,牽強附會之說,如何具有可操作性。
熟料,薛向猛地一拍桌子,“天色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二位請回吧!”
古錫銘,宋昆面面相覷,實在是不知道自己哪句話不對,惹了首長髮怒,竟被驅逐出境。
可首長既然發話了,這二人也只有怏怏告退。
啪的一聲,薛老三將門關上,一個旱地拔蔥,便將身子投在了行軍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