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看錶的同時,洪察盯了秒針足足轉了錶盤一圈,秒針頂著十二的時候,他跳下桌子,頂著血紅的雙眼招來人,將堵在門前的桌椅板凳,全撤了下去,並下命,沒有他的吩咐,誰都不得來此間打擾。
交待完這些後,呼的一下,洪察推開了大門,昂首挺胸而入,似出征決戰的將軍。
啪的一下,大門被步進門來的洪察,順手拍死,“薛向同志,該履約了!”
“履什麼約?”
薛向叼著最後一支菸,含笑望著洪察。
霎那間,洪察佈滿血絲的雙眼便充血了,咬著牙道:“你耍我?”
薛向擺擺手,指了指他測前方不遠椅子,“坐,坐,即便是要讓我簽字,也不爭這一時半會兒,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問完,我就簽字!”
洪察伸手掃掉那張四方椅上的廢報紙,提了在薛向正前方兩米左右的位置坐了下來,“那就別耽誤時間,趕緊問,不過,我得告訴你,涉及原則性的話題,你最好免開尊口!”
薛向吐個菸圈,“我不管什麼原則不原則的,我就想知道你們是怎麼害我的,老話說,死也得死個明白,你既要我籤斷頭書,總該讓我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吧!”
洪察早猜到了薛向大概是要問這個,要不然這一晚上能考慮什麼呢。無非是考慮個死不瞑目不合適,“這個問題,已經觸及原則性了,我不能回答你!我只能告訴你,我們公安機關是以法律為準繩,以證據為根基,你的案子,我辦得問心無愧,合理合法!”
洪察很謹慎,他不想留什麼破綻。
薛向微微一笑。“好一個合理合法。洪局長,此間就我們二人,上不著天,下不著地。我就想知道自己是怎麼完的。這個要求很過分麼。如果你連這點要求也不滿足的話,那我們沒什麼好談的了!”
洪察眼珠子轉了轉,似在沉思。薛向瞅見,趕緊再加一把火,“老洪,我的案子是怎麼回事兒,別人不清楚,我自己乾沒幹過那事兒,還不清楚麼,你甭跟我說什麼你只看證據辦案來著,就咱們兩人,掏掏心窩子又何妨,你可能不知道我這個人的脾氣,我從來是有恩必報,有仇必還,你今天要是把話跟我挑明瞭,我簽字不說,對你老兄我也不計較了,因為我知道你不過是個戳在前面幹苦力的,可你要是硬頂著,只要我有一口氣在,你就別想有好日子,我的話,你應該會信!”
薛向此話一出,洪察徹底猶豫了,因為他確實擔心過薛向會抱負,而且這傢伙有抱負的能力,畢竟此次就是將他重判,可那也要不了人家的性命,屆時,姓薛的將他洪某人定為主要報復目標,洪察自問是絕對抗不過來自九天之上的打擊的,他都做好了準備,淌完這趟渾水,躲回天藻閣養老了。
可此刻,薛向的提議,實在是驚心動魄!
試想想,他洪某人混了半輩子,不就是為了這身官皮麼,眼下,他是沒辦法,才做出退隱的考慮,但凡有一點希望,他又怎願意捨棄這身官衣,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正是他的座右銘。
見洪察依舊無言,可薛向卻精準地捕捉到他眸子裡的精芒,又接道:“老洪,其實,你真以為我不清楚我這案子是怎麼回事兒,無非是年前,黃偉密集安排我出勤,然後,在我出任務的這些單位,埋下婦女,讓她們有機會接近我,到年後,便有了這一堆舉報信,和舉報我強jian的人,群情洶湧,我想自白也不能,是也不是!”
那一堆舉報信,劉處長領銜的專案組,已經對薛向挨個兒列舉了,想拿來擊潰薛向的心理防線。
卻變相讓薛向知道了,這出大戲的全面背景,他不得不驚歎佈局者的心思深沉。
洪察微微瞪眼,終於開口了,“你自己色心難改,群眾反應jiliè,說什麼是誰設計陷害,如果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