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
光線流轉,夕陽似乎又往下墜了一寸。
“那天我在小島上騙了你。”宋思衡忽然開口。
“你騙我什麼了?”楊曉北轉頭看他。
“我上一次哭,不是五歲的時候。”
楊曉北沒想到他會忽然提起這件事。
“那是什麼時候?”
宋思衡的眼神是罕見的柔和,映照著秋日傍晚的最後霞光。
“是你入院搶救的那一天。”他說。
“你就這麼愛我嗎?怕我那時候就死了?”楊曉北一把摟住了他的肩膀,晃了兩下。
宋思衡被他逗笑:“是,你這個禍害死這麼早太可惜了,得為禍人間一千年才行。”
空曠的游泳館裡,兩個人的笑聲在牆壁之間迴響。
半個小時後,兩人換上了乾淨的衣服和褲子,揹著包一前一後走出了游泳館。
夕陽徹底墜入了地平線,天空被染上了墨藍,室外的路燈漸次亮起。
游泳館外的牆角下,有一片野生的花叢。現在已經十一月了,原先盛開的月季、梔子花之類的都已經衰敗,只留下了一片片乾枯的花枝。
而此刻,在牆根處,竟然還有一簇小小的花叢盛開著。淡粉色的花瓣,嫩黃色的花蕊,在晚風中輕輕搖曳。
“真神奇,都十一月了,還有花開著。”楊曉北感嘆,“這什麼花?你認識嗎?”
“好像是木芙蓉吧。”宋思衡回憶了片刻,他小時候郊遊時好像見過這樣的花。
兩人說話間,有一隻蝴蝶飛過那片花叢,在花瓣附近盤旋了片刻,最後降落在了花蕊上。
“天這麼冷還有蝴蝶呢。”楊曉北迴望了最後一眼,走向路燈照亮的小路。
“可能總會有花期晚一點的花吧。”宋思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