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的熊熊怒火。
人如螻蟻、命如草芥,這五年來,儘管家族遭受了滅頂之災,儘管她東躲西藏、四處逃亡,卻因為方華倦的存在,她從來都未曾輕看過自己。
因為她知道,不管她的身份是相府千金,還是被通緝的罪臣之女,方華倦都不會在乎。只要是她,只要是上官未央,他都會終其一生的愛著她。
可是,昨日與方華倦相見了,他的眼中再也沒有自己的身影兒,而是被別的女子所取代,他甚至,都不會多看她一眼了。
再熟悉不過的容顏近在咫尺,那是被她深壓在心底的思念,可那周身的清冷疏離是那樣兒的陌生,即便是他的溫婉謙和,也是對她最為殘忍的折磨。
當他的眼波,不再隨著她的身影兒流動時;當他的深情凝望,不再朝向她的雙眸時;當他的情緒波動,不再因她而起時,她的世界霎時崩塌了!
忽然間,鳳言心中那塊堅不可摧的磐石分崩離析,而自己也似乎變成了輕賤的沙塵,隨著狂風大作,不知飛向何方了。
她恨雲冉陽,恨他將自己心中的恐懼硬生生的剝了個精光,令她一絲偽裝都做不了,就這樣赤/裸裸的呈現著她的無助與脆弱,她的卑微與藐小。
人如螻蟻、命如草芥!形容她再適合不過了。
“我恨你,我恨你,恨你,恨你。。。”沒有偽裝,沒有堅強,就連自欺欺人都不可以。
恐懼與迷惘,如同一團黑壓壓的雲,鋪天蓋地席捲而來,徹底將鳳言淹沒了。
沒料到他的一番話,竟然令鳳言哭得淚如決堤、聲嘶力竭。
雲冉陽擰緊了一雙眉,望著面前痛不欲生的女子,眼中的憤怒煞氣早已散盡,卻掛上了淡淡的憂色。
她。。。這是怎麼了?
而她的哭聲,竟然引得他的心隱隱的疼著!
“你。。。怎麼了?”雲冉陽低下頭來,在她耳畔關切的問。
握在她下巴上的一隻手,不知何時攬上了她的肩頭,而他也順勢靠在了床頭,將她深擁入懷。
她串通了他的敵人,設計陷害了他,並給他造成了巨大的損失。
他前來向她尋仇,下定決心要殺了她,可是如今。。。見她哀傷絕望,他卻又將她深擁入懷安慰著她?
怎麼會變成這樣兒了?
“我恨你,恨你。。。嗚嗚。。。你忘了我,你將我忘了。。。嗚嗚嗚。。我恨你。。恨你。。”
柔韌的小拳頭兒,帶著她發洩般的力道,不斷的捶打著雲冉陽的胸膛,居然疼得他微微蹙了蹙眉。
力氣真不小啊!可是,她為何又說他將她忘了呢?
雲冉陽有些疑惑的微微低頭,只見她將整張臉深埋入他玄色的衣襟裡,一雙小手兒停止了捶打,而是將他的腰纏得緊緊的。
雲冉陽徹底向她投降了,對於她,他恨不起來,懲罰她,他也做不到。
他身上的味道使鳳言那顆慌亂的心,霎時安穩了不少,逐漸地,鳳言停止了哭泣,只是將臉深深地陷入他的衣服裡,無比貪戀的嗅著他身上的味道。
那樣的溫熱纏柔,使鳳言那顆百受摧殘的心得到了溫暖與撫慰,也令她感覺到,她不再孤獨無助。
即便鳳言知道他是雲冉陽,他不是方華倦,但是,此時此刻她太難過了,她的心太疼了,即便他是能麻痺人心的毒藥,她也會毫不猶豫的飲下。
只為這一刻的舒適、溫存、安寧!
這種感覺好奇怪,相互仇恨的兩個人,劍拔弩張過後卻相擁在一起,沒有語言,只有沉默,似乎只有停止了爭吵,才是真正的交流。
也不知道沉寂了多久,只見門口兒人影晃動,“咚咚咚,”有人輕釦房門。
“鳳言,鳳言,你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