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蘇念惜所料,兩日後,禮部衙門內,宋家人並未現身。
“郡主殿下恕罪,侍郎大人受梁王殿下宣召,去梁王府商議下月夏日祭一應典禮之事,今日怕是不得回衙門了。”
蘇念惜坐在禮部衙門的偏堂,優雅大方地對作揖致歉的禮部員外郎致謝,“是我來的不巧,本該事先遞出拜帖的。侍郎大人不在也無妨,我便在此處略等一等,興許祭酒大人待會兒會過來。”
員外郎趕緊擺手,心道,宋家要是能來就有鬼了。
但看蘇念惜孤零零一個小小女郎坐在這裡,應付自己那已被人議論紛紛的婚事,實在可憐,不忍多說,行了一禮,轉身便出去了。
到了外間便被一群早待在外頭抻脖子踮腳尖的同僚給圍住。
“哎?這平安郡主就是前幾日在香茗樓被宋家欺負狠了的那位?”
“正是她!哎呀,這般容貌氣度,那宋家二郎莫不是失心瘋了不成?”
“她今兒個來此處是?”
“說是來退婚的!”
“可憐見的,父母雙亡,又被未婚夫家和堂姐這般欺辱。我若是蘇將軍,做鬼我都要回來撕了這些混賬!”
“哎?宋家人來了沒啊?郡主殿下都等了快一個時辰了!”
“他們才不會來!連咱們侍郎大人都是被他們故意拜託梁王給請走的!為的就是叫郡主今日沒法退婚!”
“好下作的東西!這宋家好歹也是清流世家,讀書人最講究體面!他們家的子弟做出這等醜事,莫不是還想纏著郡主不放?”
“誰說不是呢!可憐郡主,沒個能依靠的。若是家裡有兄弟,直接打上門去!叫宋家還敢這麼不要臉地欺負人!”
“諸位在討論什麼呢?”
忽而一道清越淨朗的聲音響起。
幾人紛紛回頭,就見一身著玉蘭色闊袖長衫,容貌俊雅笑如春風之人立在幾步外。
“哎喲!這不是紀學士?這麼熱的天,怎地還來了禮部?”
為首的禮部員外郎上前,恭恭敬敬行禮。
紀瀾微微一笑,不著痕跡地朝偏堂掃了一眼,道:“來給尚書大人傳聖人口諭。瞧見此處熱鬧,便來湊個趣兒。”
說閒話被外人瞧見,禮部員外郎訕訕一笑,“隨口議論幾句。紀學士可是見過大人了?若是得閒,不若坐下喝杯茶再走?”
紀瀾正要應聲,忽而抬眸,朝對面看去。
幾人隨著他的視線又朝後看去,竟見蘇念惜從偏堂走了出來。
禮部員外郎立馬迎了過去,插手行禮,“郡主,可是有何吩咐?”
蘇念惜朝前方看了眼,淺淺一笑,耀如春華的臉上卻浮起一絲黯然,輕笑道:“祭酒大人許是公事繁忙,竟忘記了今日之約。也罷,我便先回府了。”
縱使笑著,可那掩不住哀傷的神情,嗓音裡無助的苦澀,怎一個強顏歡笑叫人不忍!
禮部員外郎心下唾罵,什麼公事繁忙,這宋康分明就是縮著不敢來禮部!這般欺負一個無父無母的小女郎,良心都讓狗吃了!
面上卻是賠笑,“郡主莫要憂心,許是宋大人忘了,待會兒下官讓人去宋府問問,興許明日就能來了。”
聞言,蘇念惜微微睜大眼,彷彿迷茫的小孩兒陡然獲得了被人關愛,連眼珠子都亮了,歡喜又帶著幾分怯生生地看向禮部員外郎,隨即掩不住高興地屈了屈膝。
“多謝吳大人。”說著,還親手從身後的夏蓮手裡接過一直提在手裡的盒子,道:“聽聞吳大人平日裡喜歡這一口神仙氣,我這恰巧有一些南洋來的好菸草,還請吳大人笑納。”
“這如何使得!分內之事,郡主萬莫要客氣!”
禮部員外郎還要推辭,卻見蘇念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