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縱使害怕恐懼,事到如今,也已沒了退路。
咬了咬牙,又說道:“他們能出來,以後就會繼續欺辱你。你可知,前幾日蘇柔雪去看我的時候,跟我說了如何才能讓阿爹同意讓我留在家中?”
蘇念惜挑眉,手指捏著一顆魯班珠,側眸朝她看來。
見她意動,蘇秀清繼續說道:“她要我在賞蓮宴隨她一同前去,然後給你送一碗茶,再將你引去梁王府後院的一處芙蓉閣中……”新筆趣閣
她本以為說了這話,蘇念惜就算不怕,至少也會慌張憤怒。
可誰知,她竟連分毫的驚訝也無,反而勾唇輕笑一聲,將手裡的金珠子往玉碗裡一丟,笑道:“如此做來,你的名聲可就全毀了。”
未婚先孕還能說她糊塗被宋沛河那個如今惡臭滿身的渣滓哄騙了,可若是再給她下藥壞她一個堂堂郡主的清白,莫說律法會如何處置她,殘害手足的惡毒名聲,就組能讓她死無葬身之處!
蘇念惜手指在小几上輕輕一點,有些好奇地看面色憔悴枯黃的蘇秀清:“你被她拿捏了什麼把柄?”
蘇秀清看著蘇念惜,通身自然貴重,再無從前卑怯瑟縮,真正的郡主姿態。
縱使知曉蘇柔雪的算計,也毫無慌張。
心下的遲疑漸漸變得堅定,她跪了下來,說道:“不管你信不信,宋沛河最開始來接近我,我並沒有答應,是三娘帶我與他見了幾回,這才……”
蘇念惜不耐地輕拍了下桌子,“別廢話。”
蘇秀清一滯,面色有些難看,嘴唇張合了數下,才再次開口,“我姨娘在她手裡。”
蘇念惜眼中露出幾分錯愕——蘇秀清自小在蘇高氏跟前養大,也一直奉她為至親,原來對自己的親生姨娘,竟有這般掛念?
手指又點了點小几,道:“所以,你來找我,是想我做什麼?”
蘇秀清咬著下唇,看著高高在上的蘇念惜,磕下頭去,“我想求你,救救我們。”
肩背輕顫,好不可憐。
夏蓮眼神微沉,剛想勸蘇念惜別答應。
就聽蘇念惜笑了起來,毫不掩飾厭惡地說道:“二姐姐,我看著像是寺廟裡的菩薩不成?”
受你拜拜,便能不計前嫌地讓你許願?
蘇秀清臉一白,按著地面的手指微微摳緊,片刻後,忽而抬頭,道:“我若拿三孃的秘密與你交換呢?”
蘇念惜眼中流光一閃,彎唇,好整以暇地看她,“你不若先說來看看?”
“你先將我姨娘……”
“蘇秀清。”蘇念惜笑著打斷了她,“你眼下有與我談判的資格麼?”
蘇秀清眼底一顫!
夏蓮放心地站了回去。
攥著的指甲幾乎掐破掌心,她知曉自己今日之舉,無非是從一個火坑跳入另一個火坑,換個人把控她的性命罷了。
可相對於那陰狠惡毒的蘇柔雪,她其實私心裡,更願意將自己的命交給蘇念惜!
至少,至少……她沒有殘害過無辜的性命!
她再一次撫上硬出的小腹,終於下定決心,猛地抬頭,道:“你孃的死,或許與三娘有關!”
蘇念惜動作一停。
夏蓮卻瞬間臉色大變,募地上前,“二娘子此話何意?!”
又匆匆忙忙去看蘇念惜,卻見她只是垂著眸,靜靜地看著蘇秀清。
心下詫異——郡主這反應,倒好像是……早已知曉?
頓時皺了眉。
蘇秀清顯然也沒想到蘇念惜竟會這般鎮定,原本十拿九穩能用來換她們母女性命的條件頓時也不篤定了,語氣不穩地說道:“我,我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