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做下了當時最不妥的辦法。”
這一回,蘇念惜已不是詫異,而是驚訝了。
她坐了起來,看向夏蓮,“這話,是誰教你的?”
夏蓮沒有遮掩,滿臉懊惱地說道:“是那位大理寺正大人。”
是他?
蘇念惜心念一動,問道:“他如何與你說的?”
夏蓮的腦中浮起那位白衣若雪通身清貴雅重的大人,站在屋簷下,神色寡淡地看著不遠處被拖走的馮嬤嬤,無起無伏地說道:“你該信任平安。”
“下月夏日祭,為保京城安全,禁軍會提前一月進行全城戒嚴。內城三百步設一間望樓,十二時辰皆有禁軍把守。郡主灑下金銀葉,製造混亂,望樓必然能見。即刻傳令於武侯,不過一刻鐘,最快的武侯鋪便會有人趕到,你們只需拖延時間,必然能安虞。”
這是大理寺正大人身後那位面色嚴肅的侍衛所說。
那一瞬間,她便什麼都懂了!
——是她武斷!是她不信任郡主!是她自作主張,心中還以為郡主是那個卑弱無能需要她庇護的小女孩兒!
是她,害了郡主這般重傷!
她的眼裡漫起淚水,哽咽道:“奴婢無用!請郡主責罰!只求郡主……別讓奴婢離開,奴婢,奴婢答應過將軍和夫人,要護您一生周全……”
話沒說完,床上的蘇念惜忽而起身過來,握住了她的手指,然後,將她的袖子往上一推!
一道道猙獰的鞭痕清晰入目!
蘇念惜驟然色變,“你!”
夏蓮立時收手放下袖子,“是奴婢沒保護好郡主,這是奴婢自罰……”
“夏蓮!”
自打大病過後,這是第一次,夏蓮聽到蘇念惜真正對自己動了怒。
她眼睫一顫,心如死灰,“是,奴婢不該奢求,奴婢這就……”
“你的命既然是我的,就不該這麼自作主張懲罰自己!”蘇念惜打斷了她。
夏蓮一怔,抬目看她。
貌若攀花的面上孱色猶在,可那雙眼裡卻並無半分她以為的惱怒生疏不滿。
只有她不曾想過的不忍與心疼。
蘇念惜蹲下來,再次推開袖子,輕觸碰上那一道道血痕。
夏蓮一顫,想躲,卻被死死抓住,又不敢掙脫,只愣愣地看著她。
蘇念惜的指尖觸過那漫出的血絲,只覺那傷彷彿紮在自己心上。
她知曉夏蓮對自己忠誠,卻不知,這忠誠到底為何而來?
在沈默凌身邊見慣了爾虞我詐背信棄義,人人只為自己,怎會有人因為她只不過吐一口血昏迷就如此懲罰自己?
她抬起眼,看著面前恨不能自戕以謝罪的夏蓮,又想起她前世死在自己懷裡的悽慘模樣。
抬手,緩緩將她抱進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