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貼去。
裴洛意眼底一緊,按住了她的手,看著她虛情假意的笑顏,靜聲道:“郡主,某雖修佛,卻並非情念不通。”
蘇念惜一愣,抬頭。
眉心就被裴洛意點住,依然炙熱的手指戳在她冷冰冰的印堂上。
靜聲如凌霄的雲雪一片片落下,“郡主的這裡,沒有人間。”
蘇念惜眼瞳巨顫!
她沒再動彈,任由他撤回手,又下了榻。
看著他背過身,仔細地整理了衣衫。
視線落在他衣袖上沾染的鮮血上,忘仙之人,縱使被她拖入妄念海,卻依舊不染塵埃半分。
她看他走到一邊,俯身點亮一顆顆油燈。
昏黃的光影下,他清冷的面容彷彿多了一層煙火氣。
忽而問:“殿下要我的真心,那殿下的真心呢?”
裴洛意點燃燭火的手微頓,側眸,就見蘇念惜坐在暗影裡,靜靜地看著自己。
他靜默片刻後,伸手,將那一根燈芯點燃,道:“郡主有真心,某,自然也有。”
榻上。
蘇念惜忽地發出一聲輕嘲的笑聲。
轉過身,不再看他,只伸手,推開窗戶,看半空清冷的月,懶洋洋地撐起下巴。
裴洛意又點亮一盞燈,光影閃爍下,他微微側眸,看抬眸望著天,半身清輝半身燭光的小姑娘,片刻後,低低一笑。
高高在上的佛跡,多了念欲,終是垂首俯身,踏入紅塵。
……
“平安那邊如何了?”
長公主的禪房內,她滿面疲憊地靠在榻上,問身旁伺候的琉璃。
琉璃給她揉著腿腳,溫聲道:“殿下放心,是珍珠帶著人親自過去伺候的。包紮了傷口又洗漱過後,還吃了些東西,便睡下了。住持說,晚上若是不發燒,便無礙了。”
長公主聽著,神色又是一繃,“那讓珍珠在那邊好生盯著。”又問:“無雙那邊呢?”
琉璃立時小心道:“太子殿下的人護送著先回城去療傷了。您別擔心,太子殿下親看過了,無雙姑姑的傷看著嚴重,實則並無什麼大礙,好生將養著很快就能恢復了。”
長公主這才鬆了口氣,連唸了幾聲佛祖保佑:“幸而大郎來得及時,不然我這條老命可……”
“這話殿下可不興說呢!”琉璃笑著扶她起身:“殿下乃是大福大貴之人,凡事都可遇難成祥呢!”
長公主走了幾步,搖頭,“你啊,慣會嘴甜。”頓了下,又問:“琳琅如何處置的?”
“玄衣衛一道帶走了。”琉璃的聲音裡多了幾分怒意,“背主的賤婢!要是奴婢見著了她,定要與她拼命!”
長公主失笑,拍了拍她的手,“放心,本宮可不是個有仇不報的,你去給大郎傳個話,就說……”
正說著,就聽門上被人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