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洛意轉過身。
就瞧見,那個不過十來日前還滿是歡喜模樣地說著嫁給他很高興的小姑娘,帶著她那兩個同樣滿臉興奮的護衛,興致勃勃地進了一間裝飾異常浮誇華麗的小樓。
那小樓的牌匾上,赫然寫著‘秦樓’兩個大字。
秦樓,平康坊裡赫赫有名的……南風館。
“咔嚓。”
掌下的椅子扶手忽而發出細微聲響。
紀瀾回過頭來,低頭看了眼,道:“平安郡主這私下裡……玩得挺開啊?”
“……”
後頭,也看清了對面之人的青影玄影對視一眼,想到紅影方才那興奮極了的模樣,忽然覺得,不是這丫頭勾的郡主吧?
“哎呀,早知平安郡主還有這喜好,那我早就……哎哎哎,大郎君,您去何處呀?不聽曲兒啦?”
紀瀾話沒說完,裴洛意已起身朝外走去。
他壞笑著立時起身要跟上,卻不想被旁邊圍攏過來的歌姬琴女給圍住。
“紀郎去何處啊?”“方才的飛花令還沒玩完呢!”“輸了可要罰酒的,不許走。”
風流俊俏的大才子頓時身陷花叢,眼睜睜看著裴洛意下了樓,掙扎扭頭,果然瞧見那冷若冰霜的太子殿下往‘秦樓’走去。
頓時笑了起來,趴在欄杆上,瞧著人徑直進了門內。
低低嘖舌,“這可真是稀奇了……”
“稀奇什麼呀?”旁邊,一個紅唇豐胸的歌女靠過來,抱住紀瀾的胳膊,又嬌又媚地笑:“紀郎不若說說,也讓奴家也跟著一起樂一樂呀!”
紀瀾瞧著她,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
“哎呀,紀郎~”歌女笑起來。
紀瀾哼笑一聲,卻又丟開她,拿起旁邊的酒壺,笑道:“這六根清淨的和尚,忽然破了色戒,你說稀奇不稀奇?”
周邊頓時響起一陣嬌呼。
風月之事本就勾人,更何況還染了這高貴聖潔的佛跡。
可不就叫人更興奮了。
幾人著紀瀾連聲問,“居然還有這等香豔之事?哪裡聽來的?”
“快說說,這勾了和尚的,莫不是個妖精?”
紀瀾頓時哈哈大笑,摟過那個豐腴面嬌的歌女,笑道:“可不就是妖精麼。”新筆趣閣
琴樓裡一片笑聲。
對面,瑤姬娘子看著縱情歡場的紀瀾,垂眸,一撥琴絃。
“噌。”
“哇啊。”
蘇念惜身後,捧著點心坐在矮凳上的良辰一邊伸頭往那大堂看,一邊快活地感嘆,“好聽呀!比宮裡的伶人彈得都好聽。”
坐在她旁邊跟小山丘似的楚元也捧著一個盤子,一個勁點頭,“好吃!”
蘇念惜單手托腮,很是新鮮地打量這很是風雅的廂房,一邊搖著團扇點頭,“確實不錯。這是什麼曲兒?”
良辰跟楚元對視一眼。
良辰說:“春江花月夜?”
楚元歪頭:“十面埋伏?”
蘇念惜一拍團扇,“高山流水!”
三個不學無術的人對視一眼。
良辰和楚元齊齊點頭,“郡主說得對!”
蘇念惜得意地抬頭,搖團扇。
“叩叩。”
這時,房門被敲響。
方才引著蘇念惜來此處的攬客笑著走進來,道:“貴客,奴給您帶了幾個上等的孩子,您瞧一瞧?”
蘇念惜還沒說話呢,良辰和楚元就雙眼放光地轉過頭來。
蘇念惜失笑,點點頭,“都進來吧,我瞧瞧。”
攬客一笑,進了屋內,身後跟著七八個高矮不同卻一水的精緻漂亮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