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身,走進內室,繞到桌案邊,提筆在一副未完成的畫紙上繼續描畫。
細膩筆鋒下,那少女端坐花叢中,仰臉望蒼穹的側顏,美得世間無匹。
他凝視著少女的臉,腦中再次閃過一身華美曳地長裙的蘇念惜,躺在他的懷中的畫面。
那美麗的面龐一片青紫,七竅流血,毫無聲息。
撕心裂肺的痛陡然從心底躥起!
沈默凌募地一攥手指,費盡心力描畫的少女頓時褶皺成一團!
他低下頭,重重地喘息,良久,忽而雙目猩紅地注視著桌上少女模糊的側顏,低聲道:“念惜,你只能是我的……”
……
有了攝政王的明確指示,加上太子先前對護國公府十分明顯的迴護。
這一次孫恩辦案可謂迅速乾淨利落。
因著人證物證確鑿,雖蘇文峰還沒抓到,卻已定下了高家謀害護國公的髮妻,正二品誥命夫人蘇賀氏的罪名。
結案陳詞上交刑部的那一日,蘇念惜來到了京兆府大牢。
高武夫婦以及高淼滿身狼狽地坐在監牢內。
瞧見蘇念惜,高淼失控地撲過來,尖叫怒罵:“蘇念惜,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
蘇念惜冷笑一聲,卻並未理她,只看向高武,淡聲問:“高大人,想必你已知曉京兆府尹給你們定的罪了。”
高武秋後立斬,高何氏與高淼流放三千里,家中其餘奴僕一律充為官奴。
“蘇念惜,我要跟你同歸於盡!你這個毒婦,賤人!!”高淼還在尖叫。
被一旁的獄卒隔著柵欄狠狠地敲了一棍子,“安靜點!”
“啊!”高淼被打,摔倒在地,捂著手臂又嗚嗚地哭著撲進高何氏的懷中。
高何氏同時怨毒地看向蘇念惜,“郡主這時現身,想必並非大發慈悲來探望。”
蘇念惜勾了勾唇,“自然不是。”
招了下手,身後白著臉的碧桃將手中的藥瓶丟了進去。
高武看了眼。
蘇念惜道:“這是鴆毒。”
幾人皆是色變。
高武更是當場怒斥,“蘇念惜!你敢在京兆府殺人不成!”
蘇念惜瞥了眼旁邊的獄卒,獄卒拎著棍子便走了出去。
牢籠內,高家三口齊齊驚駭。
高淼罵道:“你,你們狼狽為奸……”
蘇念惜打斷了她,只看著高武,“高大人,今日我來,是給你兩個選擇。”
高淼一頓。
高武戒備地看向她。
蘇念惜漠然地看著這前世踩著她和國公府還有孃親性命得來無限風光的一家子,嘴角倏而輕輕一勾。
露出一個極其殘忍的笑來。
“要麼,今日你們一人一瓶鴆毒,在京兆府畏罪自殺。要麼,說出是誰指使你們殺害我阿孃,我選擇你們其中一人死,其他兩人得活。”
“!!”
三人頓時神色各異,齊齊看向蘇念惜,“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