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祭酒大人!”
“祭酒大人。”
“祭酒大人怎麼來了?”
臺階上,蘇念惜搖著摺扇,看著眼前大步而來的國子監祭酒,宋沛河的父親宋康,勾唇淺笑。
終於來了呢!
她為何要將約定的地點定在今日的香茗樓?是因為,這香茗樓中有宋康最愛的佛手茶,而這佛手茶的茶期唯有盛夏這兩月,故而宋康幾乎每日散學後都會來此品茗一壺。
香茗樓中出入的文人雅士沒有幾個不知曉宋康的大名,見到這位清流世家的楷模,紛紛朝兩邊讓開路來。
宋康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宋沛河面前。
宋沛河頓時如同看見救星一般,連忙上前,“阿爹,這賤人攀誣於我,我……”
“啪!”
一個重重的耳光扇下!
宋沛河當時被扇懵了!
捂著臉扭頭,“阿爹,我冤枉!”
宋康早在來到茶樓前就已聽常隨說了這兒發生的事,剛剛更是親耳聽到了蘇秀清那句‘有了你的孩子’這句話!
此時氣得手都在發抖!c0
聽到宋沛河的冤枉也沒理他,轉過身,來到蘇念惜身前,對著她便叉手深深拜下,“郡主見諒,家教不嚴,教出這等品德不端的子孫,皆是老朽的不是。還請郡主息怒,允准老朽私下與郡主說兩句話。”
蘇念惜錯開一步,避開了這位世間清流楷模的祭酒大人。
前世,她不曾與這位讀書人的榜樣打過交道,卻聽沈默凌偶然間提起過,讚了一句‘是個極為聰明’之人。
極為聰明,便證明面上的事兒,他是半分不會出錯。而且,還是沈默凌賞識的。怕是前世已投靠了沈默凌,做了他把控國子監的狗腿了吧?
呵!
她笑了笑,從臺階上走下來,對夏蓮道:“去安排一間屋子。”又客客氣氣地對宋康微微頷首:“祭酒大人,請。”
後頭被下人扶著又‘醒過來’的蘇高氏瞧見蘇念惜柔婉又端莊的模樣,沒有半分先前咄咄逼人之態,恨得牙癢,正欲張口。
宋康忽然轉臉,“還請蘇夫人也借一步。”
蘇念惜挑了挑眉,卻沒反對。
蘇高氏立時擺出一副無奈痛惜的樣子。
心下卻是暗恨——她本想借今日之事,一來拿捏蘇念惜。二來藉此捏住宋家的把柄,也好將來能更方便地將宋家攏到自家手中。
可誰知,搬起石頭卻砸了自己的腳!
惡毒地瞥了眼施施然走在前頭的蘇念惜,跟了上去。
幾人進了雅室之後,原本聚在觀瀾閣門口的眾人皆已散去,不一時,香茗樓今日發生的風流豔事便以小颶風之勢頭,朝京城各處颳去。
此是後話,按下不表。
只說眼下香茗樓的望月閣內,一身狼狽的宋沛河與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蘇秀清分立屋內兩側。
他們的對面,蘇念惜軟綿綿地靠在玫瑰圈椅裡,瞧著彷彿累了,正眯著眼貪享著夏蓮扇著摺扇的風。
蘇高氏看了眼面色鐵青的宋康,輕斥,“六娘,坐沒坐相!在祭酒大人面前,好沒規矩!”
蘇念惜輕笑一聲,轉臉,瞥了她一眼,“大伯母還是先教好二姐姐規矩吧!”
“!”
蘇高氏一口被堵死,幾乎要嘔血!
宋康面色鐵青地看著臉上脖子上被抓了幾道血痕的宋沛河,猛地一拍桌子,“孽障!還不跪下!”
“咚!”
宋沛河一顫,跪了下去,卻滿臉倔強,“阿爹,我……”
只是,剛開了個口,那邊眯著眼彷彿事不關己模樣的蘇念惜卻突然開口,“你先別說話,我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