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夏米的話,護士眸子裡也多了複雜的情緒,拍了拍夏米的肩,“你再去看他一眼吧。”
夏米訝然的看著她,然後拼命搖頭,甚至是抬起腿就想跑。她不要看,死人的樣子肯定很醜,她要看他最帥的樣子,她不要記住他面部鬆弛、泛著白光的樣子,即使是烤箱裡溼漉漉的樣子也是帥的。
可惜跪得太久,麻木的雙腿根本站立不起來。夏米腿一軟,屁股坐在地上。
決堤的淚傾瀉而出。
她就不顧周圍人的目光坐在地上,拍打著冰涼的大理石地面,嘴裡振振有詞,“藍訣你這個畜生。言瘕覔燁珷我被你折騰了7年大好年華,給你生兒育女,你就撒手人寰了。老孃不放過你,你就是死了,老孃也化作厲鬼勾/引你……”
藍訣坐在輪椅上被柳姨推著,剛做完腦部的CT回來,就看見電梯口不遠處圍了一群人,唧唧喳喳,像早晨的菜市場一樣,他皺了皺眉,想著該轉個私人醫院了誄。
“柳姨,我們走另一邊吧。”藍訣說。
“好。”柳姨應了聲。
“藍訣,你是個畜生、烏龜王八蛋、龜孫子、龜龜龜孫子……你再不現身,我就改嫁。不對,不用改,我又不是你老婆。我讓你女兒叫別人爹……”
“你敢。”陰冷的聲音響在耳瓣。藍訣才走了幾步,就聽見有人絮絮叨叨唸他。他吩咐柳姨過去看看。不妨,看見那個本該在病床上的女人不顧形象跪在地上大碼。
他耳根子一點點紅透,心尖想喝了蜂蜜一樣甜甜的,可是越聽越不對。說他是鱉他認了,反正她是鱉夫人,小鱉媽,也好不到哪裡去。可是什麼叫帶著他女兒改嫁,還叫別人爹。
她敢!
夏米閉了閉眼,昂起頭,再望著他,眼前的人迷糊不清,只能看見依稀的輪廓,可低沉的嗓音分明是她所熟悉的。
她眨了眨眼裡盛著的淚水,呆呆問,“你是白無常嗎?”
藍訣臉色一沉,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涼透,他帶著她的手一點一點撫過他的稜角、他的眼鼻、他的唇,並將她的手狠狠放在齒間咬了咬。
“疼。”夏米的大眼撲閃出兩滴碩大的晶瑩。
“現在知道我是誰了?”藍訣笑,露出潔白的牙齒,和頭上厚厚的繃帶交相呼應。
“你是人還是入不了地獄的孤魂野鬼?”夏米不太確定的問。
“你真氣死我了。”藍訣擰她的鼻子。
“哎呦。”夏米捂住鼻子,又呆呆看了他良久。
藍訣挑眉,心裡等待著嘲笑她的痴傻。
夏米壓抑了顫抖的肩膀,突然恨恨的站起身,揚手一推,藍訣的輪椅在原地轉了數圈。夏米環胸居高臨下,“這位先生,你認錯人了。”
說完,利落轉身。身側的拳頭握緊,發出清脆的響聲。那群害她出醜的狐朋狗友。
可是偏偏又抖落了一滴淚,順著顴骨,流過嘴角,一舔,居然是甜的。
心口出有炙熱的火焰燃燒著,熊熊的火,一直蔓延至全身。眨了眨紅腫的眼睛,昂頭,讓初冬溫暖的陽光照進眼底。
初冬的暖陽,霎時間洗去全身的疲憊,注入新的力量。
“老婆,你也太不厚道了吧。”輪椅上的藍訣賣萌,看著夏米收拾行李的架勢心裡發虛。是她自己丟人的,這也算到他頭上。
他把求助的目光瞥向女兒,誰知沒良心的小傢伙只顧自己晃盪著小短腿,杵著下巴,隔岸觀火。朵兒,你媽可是要找後爸了呀。心裡急的慌。
“老婆,我是病人,需要照顧。”
“我又不是護工,也不是你老婆。”
“可是老婆你答應要和我領證的。不能說話不算數,那個什麼馬的。”
“我就是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