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自外出，已經有許久不曾見過人間景色。

春燕雖然經常去人間活動，卻總是臨近傍晚或者黑夜才會出去行走，而且都是去荒郊野外查探，很少經過人口密集的鄉鎮、城市。

周毅這些看似平常的見聞，對她們兩個來說都是很難得了。

其實，他們收攏的那些孤魂野鬼，都知道一些人間之事。但錦瑟娘娘自然不會和那些孤魂野鬼去交談。

周毅講故事的水平還是可以的，幾句話便能把把一個場景，一個人物描述的淋漓盡致。在他的講述中，有家境貧寒用功讀書的秀才，有溫柔賢惠勤儉持家的女子，有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好官，也有以權謀私的貪官汙吏……

人間百態，紅塵萬千，市井繁華，江湖路遠，都被他說了一遍。

周毅都沒發現，自己竟然還有當說書先生的潛質。

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中午，周毅已經講了兩個時辰。

期間，春燕還在旁邊伺候茶水。

眼看到了飯點，錦瑟娘娘一招手，又有一桌子的美酒佳餚送了上來，還是兩瓶千年靈芝酒，讓周毅有些欣喜。

“聽聞先生喜歡這靈芝酒，今日可以多喝幾杯。等先生走時，我再給先生送上幾瓶。”

周毅也有些不好意思：“多謝娘娘厚愛。”

“先生本是陽間之人，不能在這幽冥地府久留。我也本不該挽留先生，只是知己難尋，知音更難覓，先生日後或有閒暇，可否偶爾前來？先生請放心，我定不會讓先生白來。”

周毅見對方言辭懇切，對他也一直禮遇有加，也不忍直接拒絕，更何況還有好處拿，便開口道：“蒙娘娘看中，以禮相待，在下自然也希望日後時常來往，與娘娘談論詩詞音律。只是，我卻不知該怎樣前來？”

“不知先生家住何處？我可讓春燕前去接你。”

“這……”若是說出詳細地址，名字必然也就瞞不住了，只是自己畢竟已經答應了，也不好拒絕。而且，也不知道這位娘娘有沒有本事查到自己的資訊。

與其等對方發現，還不如提前說出來，也免得尷尬。

“怎麼？先生可是有什麼難處？”

周毅拱手一禮：“還請娘娘見諒，晚生之前並未報出真實姓名。其實晚生不叫郭靖，只是行走江湖，安全起見，用習慣了化名。”

錦瑟娘娘也並未生氣，只是有些好奇：“那你的真實姓名是？”

“晚生姓周名毅，字子恆。家住廣平府晉寧城外五柳村。”

子恆二字，還是周毅故去的父親取的。

按理來說，讀書人一般等到二十歲成年之後，家中長輩或者師長才會給他取字。

但周毅的情況有所不同，父親臨死之前給他取了字，和他名字中的“毅”同義，取字“子恆”，希望他無論是做學問還是做事，都能夠持之以恆，終有所成。

春燕一跺腳：“先生還真是狡猾，若非娘娘過問，恐怕我們至今還不知道先生的名諱呢。”

錦瑟卻是開口道：“春燕不得無禮，世事艱險，防人之心不可無。先生也是為了自身安全。既然知道了先生的地址，就好辦了。若是先生不想讓人打擾。我便和先生約定一個位置，等先生方便之時，可以到那個位置發出訊號，我再讓春燕去接你。”

“如此也好，我可能時不時會出去遊學，並不一定都在家中。還是約好聯絡的方式更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