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一切都是靜悄悄。
路崢沒有回本家?,而是回了他?獨居的椒山別墅,這?間別墅,有他?離開京市時唯一惦記的蘭花們。
別人家?的別墅前幾乎都是假山假水噴泉花池,路崢的院子裡一角單獨開闢的玻璃溫室就佔據了大半空地,溫室裡不?僅模擬了自然生長環境中的土壤與?濕度,將蘭花全部土培而非單獨拘束在小小的盆栽裡。
且溫室的玻璃都是可以控制透明度、單獨開啟的,蘭花難養,加上路崢養的數量多,其中不?同品種曬太?陽通風的時間不?一致,於是每塊玻璃都有專門的工作安排。
從前沒事的時候,路崢可以在溫室裡像個老頭子一樣坐一整個下午,看著成百上千的蘭花,他?會覺得沉心靜氣,因為能從每一支舒展的葉和張開的花中窺見生命與?生機。
這?對於他?這?種沒什麼其他?愛好,也沒什麼狐朋狗友的人來說,是一種健康的生活方式。
但現在,路崢簡直徹徹底底成了個低頭族,姿態纖細而輕巧的蘭花也無法挽留他?的視線和身?影。
路崢很不?安,也很想念,他?從前不?覺得斷聯是多可怕的事情,每個人都該有自己的隱私和獨處時間,是不?該被外界打擾的,但現在輪到?他?遲遲聯絡不?上掛唸的人,才知道等?待被聯絡的過程簡直磨人又煎熬。
可突如其來的繁雜工作又叫路崢暫時沒辦法飛回麗龍,至少?他?得先把堆積在手?上的事情逐一解決。
而且林雙和趙徐之進入研二,路崢還準備開生物質譜方向?的專案帶一帶他?們,省的這?兩?位研究生徹徹底底把工科上成人文社?科。
拎起花灑給蘭花淺淺澆水的路崢收起手?機,果然,他?還是想辭職。
身?在雨林的麗龍主也不?是故意不?搭理路崢的,希澤莎突然病倒,整個部落都陷入了一片混沌中。
母系社?會的麗龍沒有了阿祖這?個主心骨,家?家?戶戶部落民都不?知所措起來,而其中最堂皇的,自然是麗龍主。
他?和希澤莎的兒?女一起侍候在母屋裡,親眼瞧見了希澤莎灰敗的臉色,分明一個月前,阿祖還是面色紅潤生龍活虎的老太?太?,和如今病歪歪躺在床上,連睜眼喝水都費勁的老朽模樣判若兩?人。
怎麼會變成這?樣?怎麼會這?麼突然?多數來探望的人都要問一遍。
而那夜發現母親病危的事情小女兒?娓娓道來後,希澤莎從鎮子上趕回來的小兒?子面色不?善,「那阿姆不?就是被他?氣的?發生過一次,就夠叫她難熬了,沒想到?還是養了只白眼狼——」
「塗厝,你不?要胡說!那是誤會!麗龍主從沒想過走!」小女兒?袒護起蘇和。
「誤會?什麼誤會?要我說,他?指不?定就是想跟著人家?下山,只是人家?沒有要帶他?一起走罷了!」塗厝是方芸的父親,也是希澤莎最小的兒?子,作為兒?子的他?,從小沒得到?多少?希澤莎的疼愛,過的壓根不?如幾個姐姐。
他?本以為家?裡的男孩都是這?樣的,畢竟希澤莎對孫子輩們也並不?多親近疼愛。
可蘇和的出現,全然推翻了他?從前那些看法,希澤莎是知道如何照顧一個小孩子的,她疼惜蘇和時的模樣充斥慈愛與?親和,簡直不?像是他?那個冰冷又威嚴的阿姆。
小肚雞腸的塗厝承認,他?看不?慣蘇和,甚至因為對阿婭的事情知情,他?有些厭惡蘇和這?個孩子。
就憑阿婭做錯的事情,蘇和就不?配成為麗龍主,他?身?上始終留著叛徒的血,也不?配被部落裡的鄉親們友好對待,更不?配被希澤莎捧為掌上明珠。
「這?跟麗龍主沒關係,塗厝,你不?要再胡說了,把你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