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缺陷也是不少。
那我身上所能吸引住他的東西又是什麼呢。
我原以為自己知道。但這將近三年的相處,在換了一張臉後同他將近三年時間的相處,卻叫我開始感到迷茫起來。
不再是朱珠的臉,即便靈魂仍是朱珠,他卻無論如何也感覺不到朱珠的存在了,甚至拒絕去感覺,更勿論會被我所吸引。
對於這樣一個結果,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報以怎樣的情緒。
高興?因為由始至終,他對我的感情從未變化和動搖過。
痛苦?因為近在咫尺,我卻無法同他靠得更近一些,現在的我對於他而言由始至終只是個局外人。
呵,重生所剩的最後一個小時,竟是這樣的尷尬和艱辛。天曉得我所求的僅僅只是能在這個瞬間緊緊抱住他,而他也緊緊抱住我。
沒有別的。
只求彼此能夠知道彼此的存在,彼此真正的擁有住彼此。
即便只有短短一瞬間也是好的。
誰想卻是如此艱難。
明明給了我三年同他相處的時光,卻一分一秒都不是真正屬於我們兩個的。
好絕望。
“走吧,要什麼生日禮物,我買給你。”因此在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不假思索,朝他伸出了我的手,對他笑了笑:“生日的擁抱吧?”
他目光如我所預料的那樣怔了怔。
然後他抱住了我。
謹慎而僵硬的一個擁抱,足以讓我意志崩潰,在離自己生日終結還差半個小時的時候。
所以情緒一瞬失控,我猛地將他反抱住,並在他為此愕然的時候,抬起頭迅速吻住了他,近乎瘋狂地吻著他,以此祈求上蒼能令他回想起什麼。
但上蒼給予我的唯一回應,是他詫異又惱怒的眼神,以及冷冷摑在我臉上的那一巴掌。
於是一切希望徹底破碎了。
我聽見它們在我心臟裡碎裂成粉末時吱吱嘎嘎的聲響,並因此扎得我心臟千瘡百孔。
可笑的是,儘管如此,我卻連痛苦的資格也沒有。
他分明是愛著我的,所以我又能憑什麼而痛苦。我只是輸掉了一場遊戲而已,誰叫我自以為是地沒有把神的力量放在心裡。
便只能僵坐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著他轉身離去,頭也不回消失在我視線範圍之內。
然後從衣袋裡取出張卡片放在長椅上。
小美人魚的卡片,零食袋裡所得的獎勵。
用來獎勵最終我仍是得到了同她一樣的結局。
將它壓牢在椅上正打算離開時,見到一旁座位上突然多出了道人影。
跟載靜一樣斜靠在我邊上,手裡握著那把被他遺忘在椅上的花,似笑非笑朝我瞥了一眼:“還剩二十五分鐘,朱珠,離你生日結束還剩下二十五分鐘。”
說完,冥將手裡的花遞給了我:“忘了說,生日快樂。”
我沒有伸手去接。“謝謝。”
“順便提醒下,你還有第二個選擇。”
“我沒有忘記。”
“還有23分鐘,你想去哪裡。”
“還剩23分鐘,想去哪裡都也來不及了。”
“走吧,我送你。”
載靜畫廊正中央,對著大門的位置,那道裝飾牆上懸掛著一幅我的肖像畫。
一米來高,畫上的我穿著他送我的那件巴黎藍色的旗服,低頭坐在自家的庭院裡,陽光曬在我的身上和周圍的花草上,照得一切和煦溫暖。
自盡之前我從未在他府中見過這幅畫,所以我猜,應是我死後他所繪製的作品。
回到畫廊後,我收拾完自己那點簡單的行李,走到它跟前,抬頭朝它呆呆看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