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哪敢停頓,他再沿著通風的洞一路往前爬。不知道爬了多久,聞到頭頂有土腥和水的氣味滲透進來,知道離地外應是不遠,當即摸了摸周圍土質,還算鬆軟,就掏出隨身帶的短鏟往上鏟,生生剷除一條几米遠的土洞,才從那密道里正式逃了出去。
哪曉得逃是逃出來了,等在外面的卻是一片淤積了不知道多少年頭的水渠,水渠裡除了汙水,還積滿了泥,淤泥被他當頭一鏟立刻帶著水衝了下來,這大冬天可真夠他受的,正要打退堂鼓,隱隱聽見下面那棺材氣嗤哈哈嗤哈哈的喘氣聲,知道它尋過來是遲早的事,只能硬著頭皮往水裡鑽,所幸棺材氣好像對水有點忌諱,沒直接追過來,所以讓他能從那片深深的水塘裡掙扎而出。不過儘管如此,也險些讓他丟了命,因為裡面淤泥實在太厚,一不小心就能把人活活憋死,要不是正好在那個時候遇到了我,他真的差點就被塘子裡的泥給吞沒了。
一口氣把整個經過說完,在我尚未從他那段驚心動魄的經歷中回過神時,這大塊頭男人竟像個女人一樣嗚嗚咽咽哭了起來,邊哭邊道:“真他媽的來的時候四個,現在只剩下我一個,我一個人回去還他媽有什麼臉面去見他們家人,有什麼臉面去見乾爹,真他媽的!真他媽的”
說著說著,正低頭要把發丘印重新系回到自己脖子上,突然關偉喉嚨裡嘎嘎兩下發出陣怪響,隨後霍地抬起頭,捧著手裡這塊印瞪大眼睛朝我望了過來。
我被他這眼神給嚇得一跳。正要問他怎麼了,匆匆一瞥卻見他捧著發丘印的那隻手抖得好厲害,幾乎隨時會把印給抖落,見狀我剛想提醒他這一點,冷不防就聽咔擦一聲輕響,隨即看到那原本只是佈滿了細小裂縫的黑色石頭上突然豁開道極大的口子,內中滲出一點暗紅色水漬,乍一看好像血似的,沿著斷口緩緩滴在關偉的掌心,直把關偉看得一張臉面無人色,五官狠狠扭曲成一團!
“怎麼了關偉??”我不由驚問。卻見他一把握住手心像個驚恐之極的孩子一樣縮到了我身後。
就在這當口樹林裡突然嘩啦啦一陣輕響。
像是風聲,卻不是風聲,伴隨著它的出現,我發覺自己和關偉兩人被籠罩進了一團巨大的陰影裡。正是剛才那離開了的棺材氣的身體陰影。它仍徘徊在樹林之外,無聲無息遊蕩著,鼻子裡噴著股腥臭的味道,在四周冰冷的空氣裡化成一團團白色水汽。
水汽侵入林子,四周的積雪一下子發黑化了開來,見狀我忙轉身想跑,不料突然關偉匆匆一把抓住了我,隨後在我耳邊壓低聲音說了聲對不起,沒等我反應過來,猛按住我肩膀一下子就把我朝著樹林外直推了出去!
我登時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驚呆了。
以至完全沒來得及採取任何反應就踉蹌著朝外直跌出去,一屁股跌坐到地上時,半空中閃過一點黑光,不偏不倚落到了我身上。原來那關偉不僅把我推向林子外的棺材氣,連那枚裂開的發丘印竟也棄之不顧了,只失魂落魄般掉轉頭就跑,衝著林子深處的山下面飛奔而去。
誰知沒跑兩步整個人驀地飛起,好像突然被什麼給狠狠撞了一下,他凌空發出啊的聲尖叫。
然後我看到他身前出現了一道漆黑的影子。
也凌空飛起著,大張著滿是尖牙的嘴一口咬住了關偉的脖子,隨後輕輕甩了兩下那顆獅子般碩大的頭,一片血便彷彿綻開的紅花一樣從關偉脖子裡噴射而出,四散飛濺了開來。
它帶著這樣一片血雨一腳踏開我面前那團雪墩,無聲無息跳落到我面前,扭頭撲的聲吐出嘴裡關偉的屍體,隨後身子往後輕輕一縮,再一傾,徑直朝我撲了過來。
我當即就把手裡的發丘印朝它丟了過去。
不知道是否丟到它身上,因為那瞬間我感覺到它身子明顯停頓了一下,趁此機會我立刻朝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