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到了他身後,堪堪避開了他施法的方向。
回過神時,這一幕恍惚讓她錯覺,好似很早之前兩人就有著這樣的默契。
須臾便見那支足有三尺長的指甲在鏌鋣揮手間一分為二,落地時卻又如有生命般飛起,往鏌鋣身上身上狠狠扎去。
但沒能侵入分毫,因著鏌鋣周身驀然騰出的那道鴉青色氣流。
如風,似電,那道雷厲風行的氣流中卷著紫凌凌的光,席捲在他身側,如同地府衝出的幽冥之火,須臾間將那兩片利甲化作灰燼。
這一幕景象何其眼熟。
林寶珠忽想起失去意識時見到的那些畫面,赫然發覺,畫面裡竟有這男人的身影,甚至類似景象。
這讓她愕然而怔。
隱約有什麼東西似要從腦中呼之欲出。
只是,此時此刻並不能容她多做細想。
短暫失神之後,眼見何偃因鏌鋣的干涉一把甩了手中奄奄一息的林大瘋子,同他陷入膠著,林寶珠咬咬牙從地上撐起身體,無聲無息往林大瘋子身邊爬了過去。
眼看著離得越來越近,幾乎就要將手搭到林秀娥肩膀時,突然地上喀啦啦一陣響。
林寶珠手一僵,呼吸頓止。
心知不好,但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伴著身下兀然綻出的那道蛛網般龜裂,一隻蒼白尖銳的手嘩啦聲從地下直探而出,一把抓在她僵硬的脖頸上,沒等她來得及掙扎,猛一下將她按牢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手旁土裡鑽出了一張臉。
瘦得彷彿只剩皮包著骨的臉,同那隻手一樣蒼白,嘴唇卻是異樣的紅。
紅得彷彿能從裡頭滴出血來的嘴唇緊貼著林寶珠的臉,微微咧開,似在吸吮著林寶珠身上氣味,轉瞬,張嘴露出尖尖獠牙,猛一口就朝她脖子上徑直咬去。
“鋣!”
電光火石之際,林寶珠腦中反應出的僅有這個字。
脫口而出的瞬間,她聽見聲後傳來巨大聲響。
緊跟著地面顫動,也不知是誰擊倒了誰,林寶珠無從分辨,所有思維只集中在脖子那處被尖牙即將貫穿的地方,她猛地朝著相反方向死命掙扎了一下。
這當口她感覺後背有什麼東西忽地一動。
繼而背上一輕,那東西從她背上包囊中一躍而起,跟道風似的貼著她後背飛掠而過,亦如一片風似的利刃,毫無徵兆地在那張枯瘦蒼白的臉咬住林寶珠脖頸的瞬間,乾淨利落將它剖成了兩半。
一半落回地縫,一半仍在它自己脖子的支撐下,維持著張咬的姿態,對著林寶珠的喉嚨。
林寶珠四肢僵硬,渾身冰冷。
目光由始至終沒朝那顆頭顱看山過一眼。
腦中空空蕩蕩,只一雙眼一眨不眨緊盯著那道從她後背飛掠而處的人影。
那人影落定在林秀娥身邊。長身玉立,黃金般耀眼的長髮下一身天青色直裰,腰上繫著無比眼熟一枚白玉扣的腰帶。
更眼熟的是他臉上那半張面具。
木刻的面具,紋理粗糙,做工簡單,整張面具上除了一雙眼孔,什麼也沒有。
卻偏是這雙彎如月牙的眼孔,熟悉得叫林寶珠一瞬間想哭。
然,眼見著這張面具的主人在她注視下,緩緩且從容地自林秀娥身上那道傷口裡取出一樣東西來時,呼之欲出的眼淚又生生地被她逼退了過去。
只強迫自己撐起半邊身子,搖搖晃晃,從僵硬如石頭般喉嚨裡擠出兩個字:“吱吱?”
然後滴滴答答的血從她七竅內流出。
血把她視線染得通紅,以至連鏌鋣那勢如利劍出鞘般出現在她面前的身影,亦彷彿成了血一樣的顏色。
真奇怪,這個素昧平生的男人,短短不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