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番外畫情二十
二更時分小蓮被隔壁屋一陣嗚咽聲驚醒。
知是自家小姐又被噩夢給魘著了忙披了衣裳起身奔到她房裡,果然見她整個上半身連帶頭都給被子緊緊纏裹著因而透不過氣來,在裡頭一邊掙扎一邊發出點模糊不清的聲音好像哭又好像在跟誰說著話暗沉的夜色裡直聽得小蓮手臂上一層雞皮疙瘩悄然浮起。
忙伸過手去幫著將被子從她頭頂上掀開了,露出她半張被汗水浸得溼透的臉,然後朝著她肩膀用力推了兩下輕輕道:“小姐醒醒啊小姐小姐”
叫到第三聲時,朱珠倒抽了口冷氣一下子睜開了眼。
驚恐的眼神讓小蓮不由自主朝後倒退了步朱珠也彷彿活見到鬼似的忽地直起身對著小蓮搭在她肩上那隻手好一陣拍打,及至望清原來是自己丫鬟,方才猛鬆了口氣,隨後呆呆靠坐在床上好一陣沒有任何動靜,只一個勁對著床邊那道窗看。
見狀,小蓮小心問她:“小姐,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朱珠點點頭。
“仍是夢見了少奶奶?”
朱珠再次點了點頭。
小蓮便嘆著氣走到一旁,從抽屜裡找出三支香點上,推開窗對著外頭拜了拜,然後喃喃說了幾句什麼,再將香插到窗邊的香爐裡,一邊喂朱珠喝下一杯安神茶,一邊合衣在一旁的榻上躺下了,知她今晚必再不敢一個人睡,便陪著她一塊兒到天亮。
自曾韶卿自盡後,這是朱珠連著第三個晚上夢見她了。
每次必然是二更天。
當她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會看到床邊那道窗自個兒慢慢朝裡推了開來,隨後,有一張臉從窗外朦朧的月光裡探了進來。
那是曾韶卿死時那張蒼白又掛滿了暗紅色血跡的臉。
她把自己撞得好狠,狠得半邊額頭都朝裡凹陷了進去,上面手指大小一個窟窿,是牆上一塊突出的鵝卵石所造成。
朱珠清晰地記得那天當自己匆匆朝曾韶卿奔去時,她躺在地上還留著一口氣。
直至見到朱珠蹲在身邊,才徹底斷了氣,斷氣前一雙眼直愣愣盯著朱珠瞧,似笑非笑,彷彿在說,瞧,我終於還是自己了斷了自己。
許是對這一幕印象實在過於深刻,以至從那天開始,連著三晚,朱珠每晚都會夢見曾韶卿帶著她那張血淋淋的臉出現在她房間的窗外。
每次都那樣直挺挺在窗外站著,用她死時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靜靜望著朱珠。
直到朱珠被她望得幾乎透不過氣來,才幽幽嘆了口氣,伸手朝自己胸前輕輕一指,定定看著朱珠道:“這顆心不在了,任是怎樣都無濟於事的,你懂麼?”
朱珠仍是不太懂。
心不在了,人不是還在麼?無論怎樣她兄長仍是她的丈夫不是麼?天長日久,豈會等不回一顆心?何至於要下此狠手,最終害得兄長險些喪命,也逼得她飲恨自盡。
何至於此
於是第三夜裡,當再次見到曾韶卿出現時,朱珠終於狀起膽子反問她:“嫂嫂既然對我兄長用情如此之深,為何還要下此毒手?縱然此時心不在,那麼下一時呢?再下一時呢?總是你的丈夫莫非再多等一陣子都等不及麼??”
話音剛落,原本始終在外頭站著的曾韶卿突然雙眉狠狠一豎,伸直了雙手就朝窗裡撲了進來!
直撲到朱珠身上,用她僵硬的身體壓著朱珠,用她冰冷的手指緊緊扣著朱珠的喉嚨。巨大力氣扣得朱珠只有出氣的份,完全沒法吸進一口氣,只能奮力掙扎,卻哪裡使得出一點力氣?在碰到曾韶卿身體的那刻,她整個人就好似被酒精泡過般綿軟,除了徒勞地扭動身體,朱珠窮盡一切方式也無法從她十指如鐵箍般的鉗制下移開分毫。
直到耳邊隱隱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