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隆福寺,以望在那邊他倆可以受受香火,聚聚福。”
“是麼”聞言玄貞一陣沉默。低頭將香爐擺到遠處又朝它望了片刻,輕聲道:“這倒奇了,按說宮中一有乾清門,二有帶刀侍衛,光這兩種已是至陽,又以金絲楠木入殮,再安置入隆福寺中天天受那經文和香火,怎的還會陰煞逼人”說到這裡目光抬了抬,他望著慈禧那張略帶不安的臉沉吟道:“太后,老衲在宮外聽得有人說起,說孝哲皇后之所以早逝,是因著對於先帝爺的亡故過於悲痛,於是自盡”
“的確”
“那麼她自盡時可有做出過什麼極端的行徑麼?”
“這”玄貞這句話出口,慈禧的面色再度沉了沉。片刻站起身在房內慢慢踱了兩步,隨後走到垂簾邊,對著外頭那迅速將頭垂下的老方丈低聲道:“實不相瞞,這丫頭大小驕寵慣的,性子極烈,因而在吞金之後可能唯恐會被人救起,所以把她家中陪嫁而來的那枚血鮫珠也給吞進了腹中。”
“血鮫珠?!”一聽這三個字,玄貞面色不由立即一變:“雖早有所聞,卻沒想到此物竟真的存在如此說來,太后那可當真是麻煩了”
“恩師何出此言”
“太后,想那血鮫珠乃是世間無比稀有的至陰之物,需以至陽相剋,方可安穩處置。原本在紫禁城中,上有天子,下有各處風水佈局,所以一貫安然無事。現今,它卻被孝哲皇后給吞進了腹中,那不單是讓它入了女子的陰私之處,更還帶上了血光之毒,再加上皇后死去前那一刻痛苦所凝聚而成的怨氣”說到這裡,怎還有那心思在蒲團上坐著,當即起身撲的下跪在慈禧面前,雙手合十拽進了手中的佛珠:“太后那東西現在依附在皇后體內,已已然成了件無物可克的妖孽了!”
這番話聽得慈禧直往後倒退了數步。
幾乎一個不穩跌坐到地,卻哪裡管得上自己的狼狽,一聯想到自阿魯特氏死後那些時常將她驚醒的噩夢,心跳不由驟然加快,以至過了好一陣才留意到自己的失態,抬眼見到玄貞仍埋頭跪在那裡,於是慢慢穩了穩呼吸,開口道:“無物可克麼?那可怎麼辦”
“回太后,”一聽此言玄貞頭垂得更低:“想老衲總是太過年輕,辜負了太后的期望,唯有請太后去尋得更加高深的修行者,或許可為太后解這燃眉之急,否則”
八十還說自己太過年輕,若要換得往常,便是個有趣的笑話,但此時慈禧哪還留意到這個,眼睜睜望著那欲言又止的玄貞,脫口道:“否則什麼??”
“否則一旦形成氣數,便是先帝在側,用帝陵鎮壓,都恐怕無法鎮攝得住那極盛的陰氣了”
“是麼”
聽罷慈禧直直地跌坐進了椅內,半晌一聲不吭,只呆呆望著簾外的玄貞,嘴裡輕輕說了句:“這麼說我是要被她纏死了”
玄貞因此而眉頭微蹙,再次欲言又止地張了張嘴,但遲疑片刻,將原本要說的話又壓了回去,只宣了聲佛號,隨後道:“太后,時辰不早,請先休息,待老衲回去再好好想想,可否能找出誰來為太后將那東西鎮住。”
“恩師,你是否還有什麼事要同我說。”卻不料慈禧雖然一時駭然,卻已察覺他剛才的舉動,因而重新坐直身子,淡淡問了他一句。
玄貞抬起頭朝簾內的慈禧望了過去:“太后剛才說起那位相度大臣,老衲在來京之前便對他有所耳聞。聽說他在太后的恩准下動了太廟和紫禁城內風水,所以老衲在來此之前特意去各處看了看。”
“看下結果如何,恩師?”
“回太后,既然曾有正藍旗察哈爾家的人已經檢視過,那變動的風水佈局本身應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只是老衲在廟中修行至今,一雙眼有時也可觀得一些異相,因此今日觀之,發現太廟上方有紫氣浮動,應是對應了新帝登基一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