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而起聲浪驚得不由自主朝碧落身後一藏。
隨即覺察不妥,忙又退了開來,此時方才循著那些人聲和周遭人手指方向朝前方看去,一望之下不由猛吸了口氣,一時驚得有些說不出話來,只呆呆朝前望著,因前方那原本一片黑暗天際不知幾時突然竄出幾道金龍,口吐噴著紅豔豔巨大火舌,頭頂幾乎連星辰都望不清夜色下張牙舞爪,一路扭動,盤旋著朝著這條熱鬧大街上飛騰而來。
緊跟其後是一長串一長串燈。形形,各式各樣,如此種類繁多孔明燈,也不知究竟是被從什麼地方一氣放出,初時還不見一個,此時已如星星般霎時間掛滿了整個天際,直把天空下那群仰頭觀望人驚歎得嘖嘖有聲,也把朱珠望得好一陣頭暈目眩,眼花繚亂。
“這燈,可還夠多?”好一陣,方聽見碧落人群間笑吟吟問著自己。
朱珠點點頭。
隨即見他轉過身徑自慢悠悠往前走,便跟了過去,一路跟一路繼續放眼瞧著,這如此罕見景象,自打出生朱珠還是頭一回見著。因而一時便連人群擁擠都顧及不上,只呆呆抬著頭,近乎貪婪地瞧著望著,那樣也不知究竟走了有多久,直至手腕上被人輕輕一搭,又朝前一拽,身子便不由自主匆匆朝那方向撞了過去。
一頭撞那人胸前,慌忙後退,抬頭卻撞見碧落那雙綠悠悠眸子,似有些責備地望著她,一邊繼續將她朝前拖了陣。
直到離四周擁擠不堪人群遠了些,方才鬆開手。
“稍不留意,險些就讓你給走丟了,那麼大個人了怎還像個孩子,見到鮮東西便連路都不會走了。”
淡淡幾句話,聽得朱珠不禁漲紅了臉。
又因著剛才碰觸,是窘迫束手不安。卻也不知是該說些什麼,還是立即轉身跑回車內,當即回頭望了一眼,卻哪裡還見得著馬車影子,早被周遭擁擠人群給遮擋得嚴嚴實實,見狀朱珠輕吸了口氣,垂下頭道:“先生說得是還請先生帶朱珠回車上去”
話說完,好一陣卻沒見碧落回答,朱珠不禁有些不安地抬頭朝他望了過去。
見他似乎並沒有留意她說些什麼,只轉身繼續往前走,於是不得不緊走了兩步跟上,以免再度同他走散。
如此一路無話,便似乎連觀燈情緒也受了些影響。所幸正走得沉悶間,忽聽見面隆隆一陣響,隨後漫天煙花前方天空下綻了開來。當即再度吸引了朱珠注意力,因皇城生活了一十八年,親眼見到別人燃放如此巨大煙火還是頭一回,往年都是自家府裡見奴僕們燃放那一小撮,直至今日方知原來那東西竟能綻放得如此之大,便是連半個天都能穿透了,當真是美得驚心動魄。
“瞧你那樣兒還真似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冷不防聽見碧落身側似笑非笑低低說了一句。
朱珠這才察覺自己失態,忙低頭用帽兜將自己臉遮了遮嚴,訥訥道:“煞是好看原一直以為那是靜王爺說笑來著”
“靜王爺。”他聞言淡淡一笑。遂見朱珠立即有些不安地住了口,便沒再說些什麼,只朝城樓方向輕輕一指,道:“用那樣炮管射出煙火,自是不同尋常。”
“原來炮也能燃放煙火麼我以為它只能殺人來”說到這兒,再次意識到自己說得忘形,於是乾脆閉上了嘴,垂頭他身邊站著,輕輕嘆了口氣。
“嘆氣做什麼。”見狀碧落瞥了她一眼,一旁石凳上坐了,笑吟吟問了句。
朱珠便也一旁尋了張石凳坐下:“嘆朱珠今夜總是失態。”
“既是出來觀燈,便怎樣性怎樣來,何必自尋煩惱。”
“總是不好,”她揉了揉手中帕子,城樓上吹下一陣冷風裡輕輕掖了上斗篷:“先生先前說得對,那壇中確是好酒,醉人人卻不自知,若再多飲幾杯,朱珠怕是要加放肆了。”
“我倒還真想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