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兒見著有人倒黴一進門就見紅,那暗房的太監就習慣性地尖叫起來。
“滾犢子,你這不長眼的,也沒瞧著咱家身後是哪位貴人,瞎嚷嚷什麼!”那小太監被砸個正著,鼻血四濺,自然是腦恨不已。
那暗房的太監平日裡何曾見過什麼貴人,只嘻嘻一笑:“喲,這什麼貴人呢,是來咱們暗房討寶貝,還是上交寶貝的貴人呢?”
“放肆,瞎了你的狗眼,貞敏郡主到,還不快點出來拜見貴人!”那小太監一聽,冷笑起來。
貞敏郡主的大名,早已經在宮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暗房太監一聽,再瞄向小太監身後那一道優雅雍容如黑牡丹的美麗身影,一下子就出了一身冷汗,頓時諾諾地道:“是……是。”
西涼茉早早在開門的霎那就有所防備,見著東西飛出,她微微一偏頭,順手將那物件撈在手裡,低頭一看,竟然是一隻精緻的筆鎮。
見著那暗房的太監出來,她不由微微挑眉問:“怎麼了,這個芳官很難伺候麼,如何讓他走脫了,鬧出這樣的大的動靜來?”
能拿到鎮紙砸出來,必定就是沒有被束縛住手腳了!
那暗房太監立刻恭謹而諂媚地笑道:“郡主,這芳官本就不是個好貨,空長了一張斯文好看的臉,卻是個最潑辣粗魯不過的,咱們剛把他拖回來,綁在那淨身臺上,他沒多久就跑出去了,後來好容易又才去抓回來,困在房裡,如今剛剛抓住。”
西涼茉微微顰眉:“以後這樣的事不要再發生了,若是走脫的是刺客傷了宮裡的主子們怎麼辦?”
那暗房太監立刻諾諾點頭稱是。
“既然抓住了,那麼本郡主就進去探望一會子這位芳官吧。”西涼茉淡淡地道。
“這……。”那暗房太監剛想說這不合適,但是看著西涼茉身邊的小太監一個勁地給他使眼色,便立刻恭謹地道:“您先稍等片刻。”
得了西涼茉的肯首後,他急匆匆地鑽進了暗房裡,好一會方才出來,請西涼茉進去。
西涼茉一進去聞著那房子裡傳來的香氣,夾著濃郁的血腥與*的味道,不由自主地微微顰眉。
那暗房裡的幾個太監之中,以一名穿走蛇飛鶴補子的二品藍衣太監為首,他正想過來諂媚幾句,忽然間西涼茉顰眉,便心頭陡然一懸,趕緊湊上來,笑道:“郡主,您這是可覺得有什麼不妥?”
“行了,把那些檀香什麼的全都拿掉,這味道實在是……。”西涼茉搖搖頭,只覺得有些好笑,原來方才那太監居然是進來給房子薰香的,這不燻還好,燻得讓人只腦門子暈。
那中年藍衣太監趕緊轉頭去吆喝怒罵:“聽到沒有,還不去把薰香給滅!”
有個機靈的,趕緊組織其他人各拿起一把大芭蕉扇呼呼地對著房間裡扇風,這暗房是沒有視窗的,好容易開著大門,扇了好一會,那讓人忍受不了的味兒才散了些去。
西涼茉這才有心情仔細地打量這傳說中的暗房,原本倒也是整整齊齊的,兩張床,床周圍隔著一些矮櫃子,上面放著一溜的形狀奇特的刀具,還有各色藥粉以及在閹割後給太監們插進傷口裡通尿的空心稻草杆子。
房樑上頭吊著一個個包紅布的小瓶子,裡頭大約就是吊著太監們割下來的寶貝了,看得西涼茉起了一陣雞皮疙瘩,白蕊、白玉兩個都白了臉。
西涼茉最後的目光落在那被綁在床上,身上那一身太監袍子都已經被扯得零落繚亂,帽子早就掉了,一頭黑髮凌亂披散著的芳官身上。
芳官正冷冷地看著她。
西涼茉站在他的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微微一笑:“預備成為真太監的滋味怎麼樣?”
芳官白淨的臉上還有好幾道血痕,看起來頗為狼狽,但是一雙眼睛依舊是冷冰冰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