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庇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怕如今他手掌大權,但若是新皇堅持收回大權,身為皇者弄臣的百里青絕對沒有什麼好日子過。
他總不能造反吧,一個太監,就是造反了,也是名不正言不順,何況司禮監和錦衣衛的名聲在民間也是血腥與殘酷的代名詞,他是得不到民心支援的。
“哎,到三清殿了。”連公公忽然出聲,順帶招呼著其他的宮娥和小太監快步跟上,隨後斂了聲息,靜靜地領著西涼茉進殿。
西涼茉自然也是個識趣的,隨著他進殿後,靜靜地立在階下。
皇帝已經坐在了玉案之後,似有些倦怠的閉目養神,連公公恭謹地稟報皇帝:“陛下,貞敏郡主既德小王妃到了。”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西涼茉伏身行了大禮。
皇帝便緩緩睜了眼,看著西涼茉,唇角便彎起一絲難得的笑容來:“丫頭,起來吧。”
說罷他又吩咐連公公:“還不去扶起郡主,傻愣著作甚!”
連公公立刻下去扶起了西涼茉。
西涼茉對於皇帝這樣親近的態度,心中雖然疑惑,但是她想起了臨見駕之前,百里青似笑非笑地囑咐——你若有什麼要求,只要不過分,陛下必定會應承於你。
她雖然心中疑惑,也曾詢問於百里青,但百里青只笑而不答,竟告訴她,只管當做一個遊戲就是了。
西涼茉順從地起身,謝過了皇帝,便靜靜的站著,只因為她也不知道皇帝到底召見她作甚。
皇帝看著面前的少女,垂著臻首,亭亭玉立,秀雅柔婉,不由眼底掠過一絲欣慰與惆悵,但還是溫聲問道:“貞敏,嫁到德王府也有些日子了,朕那侄兒對你可還好,可有人為難於你?聽說前些日子,你和流風那孩子回門的時候遇上了天理教徒的襲擊,可有受到驚嚇?”
皇帝一連串毫不掩飾著關心的話語,不似一個高高再上的帝王,倒似一個慈父一般,讓西涼茉心中疑惑更甚,但她還是恭敬地一一回答了。
聽著西涼茉說到那德王府的大管家竟然就是天理教的內應,皇帝頓時勃然大怒,‘哐當’一聲竟拍案而起:“真是豈有此理,這天理教,也實在太過大膽放肆,這簡直是謀逆!”
在場的眾人不由一驚,就是西涼茉也心中詫異,如她這般洞若觀火地知曉天理教真正本質與危險性的人,恐怕是不多的,在不知內情的人眼中,天理教徒雖然徑行放肆囂張,但看起來他們最多也就是些裝神弄鬼的烏合之眾,與打家劫舍的流民盜匪無異,說起來也還夠不上‘謀逆’這樣的大罪。
難道皇帝……
也知道天理教其實確實會威脅到朝廷根基?
“父皇息怒,這樣的時氣,為了黎民百姓,您可要好好保養身子。”
一道冷靜沉穩的聲音忽然從殿門口傳來,眾人回頭看去,正見著一道高壯修挺的身影從門外款步而入。
他一身黑色緙絲繡四爪金龍袍,赤金玉帶纏腰,劍眉星目,面孔冷俊,正是東宮太子司承乾。
西涼茉心中掠過一絲嘲意,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眾人都恭敬地對著司承乾行了禮,司承乾則微微頷首示意眾人平身後,對著上首的皇帝恭敬地拱手行禮:“父皇,請恕兒臣莽撞,實是兒臣前來三清殿給父皇請安之際,在殿外聽聞父皇大怒,實在憂心父皇身子,所以便未等宮人通報,便擅自進來了,請父皇恕罪。”
皇帝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兒子,原本惱怒的神色也微微平靜了一些,低低地咳嗽了幾聲:“咳咳……行了,你也是一片孝心,父皇不會怪罪你的。”
司承乾方才直起了身子,目光掠過了正站在玉階前的那道窈窕的身上,頓了一頓,原本幽暗沉靜的眸子裡瞬間掠過一絲飛火流星的般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