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疼愛的孫兒,因著蠱毒的事又對我們兩個心存愧疚,所以總是防範著我們周圍的人,你不必往心裡去。”
西涼茉忽然轉過身來,一雙水媚的眸子裡哪裡有半點子睡意,只是清泠泠地看著他:“你還有多少事兒沒有告訴我的呢?”
有些事,她還是希望他親口告訴她。
百里青幽深如暗夜之海的眼底閃過一絲幽幽光,彷彿有未知的陰暗的生物悄然遊過。
他垂下眸子,精緻的薄唇輕輕觸了觸西涼茉的眸子,似笑非笑地道:“有些事,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可好,為夫希望在你眼裡總是無所不能的呢。”
彷彿開玩笑的語氣,卻有一些深藏其間的東西,讓西涼茉忽然伸手捧起他的臉,眼對著眼,鼻對著鼻,看著他字一頓地道:“我的夫君,不能是懦弱無能,為禮教束縛的男子,但也不需要是無所不能的蓋世梟雄,只需要風雨無阻,他能與我同行,能為我遮風擋雨,免我一生寂寞,我亦能與他並肩一路同行,總歸是遇神屠神,遇鬼殺鬼。”
百里青望著她許久,深邃幽沉的眸子,幾乎能望進她的靈魂深處,他忽然閉上眼,用鼻尖輕輕地蹭了蹭她的額,輕笑:“很好,很好,總歸免你我一生寂寞,遇神屠神,遇魔殺魔。”
他總歸是比阿洛幸運的,噩夢初醒,總有她在一旁,將她牢牢地抓在身邊,也許是他這一生作出最正確的決策。
不知為何,他雖然埋首在她臉頰邊,在悶笑,她卻忽然覺得心疼,手伸在空中,落下,緊緊地抱住他的肩頭。
不需纏綿,只這般緊緊抱著對方,彷彿便可一生一世,總無憂,無怖,無懼,無傷。
便可棄一切生、老、病、死、行、愛別離、求不得、怨憎會。
便可如何無我無相,無慾無求。
……
第二日一早,西涼茉去看百里洛,一邊伺候的宮人告訴她老醫正和血婆婆都已經到後院去幫百里洛撿藥去了。
西涼茉便在一邊看了看百里洛的樣子,發現他身體正在熱,便知道這是體內的免疫機制正在對抗炎症,她打發了小太監趕緊再去燒點水來,自己則坐到了一邊去幫百里洛解了衣衫,取毛巾擦拭身子,以便發汗。
但是擦到小腹處,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擦下去,幫他把衣衫拉上,但是手腕上的百里青送的鳳凰銜南珠鐲子勾到了百里洛的衣襟帶子,一下子就將百里洛的衣襟給全都扯開了。
西涼茉目光一瞥,臉上微紅,下意識地轉開臉,趕緊幫百里洛把衣衫拉好,但是下一刻,她忽然一僵,眼底閃過一絲狐疑的光芒,她伸出了手,擱在百里洛的衣衫上微微一掀,看向他的小腹下方,隨後她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
這……
這是怎麼回事?
她竟然看見了……
西涼茉震驚地閉上眼睛,隨後再睜開,但是眼前看見的一切令確定了自己方才並沒有看花眼。
百里洛竟然真的是……
淨過身的!
西涼茉楞了好一會,直到外頭傳來腳步聲,她方才如夢初醒般,立刻將百里洛的衣衫給拉好,隨後又將手給洗乾淨。
血婆婆和老醫正從外頭進來,看見西涼茉正在仔細地給百里洛擦拭額頭上的汗珠,眼底或多或少地露出了讚賞的神情。
“丫頭,來了?”
西涼茉對著他們溫婉地笑了笑:“是,二位前輩辛苦了,茉兒過來看看,一會子還要進宮取面聖。”
百里青也剛巧領了人進來,聽見她說話,不由一怔,幽邃的眸子看向西涼茉:“你要進宮,昨兒怎麼沒聽你說?”
西涼茉淡淡地道:“方才才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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