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野上下議論紛紛,你不覺得自己應當對我們有個交代麼?”
太平大長公主依舊是一身流雲錦的素色衣衫端坐在木桌前,面無表情地道:“本宮原本就是西狄的太后,當初不也是皇兄將本宮嫁到西狄去的麼,既然如此,就算本宮寫下那份‘遺詔’又如何?”
西涼茉看著她,片刻之後譏誚地道:“是麼,若是西狄的太后,不,現在該是稱呼你為太皇太后了,那為何你還站在這天朝的土地上,接受天朝百姓的供養,不覺得羞愧麼!”
太平大長公主垂下眼,手指扣住自己的膝蓋頭,硬聲硬氣地道:“本宮有什麼錯,當初若不是皇兄逼迫本宮和親,本宮又怎麼會成了他國的太后,何況,難道不是你說的,要讓本宮去得到自己應當得到的麼!”
“所以,西狄人和你交換了什麼條件,以換取你對二皇子的支援麼?”西涼茉端起紫砂杯慢慢地品了一口清茶。
太平大長公主看了她一眼,隨後淡漠地道:“沒有什麼條件。”
西涼茉擱下茶杯,看了她許久,那種冰涼的、犀利的目光幾乎能穿透了太平大長公主心房一般,讓她有些狼狽地別開臉。
西涼茉方才輕嘆了一聲:“太平,你連撒謊都不會撒,若是沒有人許給你關於司承乾的什麼好處,按照你那種性子又怎麼可能做出背棄自己家國的事情。”
太平大長公主瞬間臉色一白,片刻之後,她勉強張了張乾澀的嘴唇:“你……你……。”
最後,她一咬牙道:“你既然早就知道我對承乾的心,我是絕對不可能放著他這麼悽慘地過日子,最後死在牢籠之中,不,他若是被圈禁一生,只怕寧願一頭撞死在那大獄裡!”
西涼茉冷冰冰地看著她,目光銳利:“太平,你是不是瘋了!我是說過你若喜歡,便將他留在你身邊也不不是不可,就算他被圈禁一生又如何,他是一個男人,也曾是一國儲君,生死榮辱與勝敗都是他自己選擇的,不是麼,難不成如今理直氣壯地出賣家國也是你們這些皇族人的道理麼!”
太平大長公主哪裡曾被人當年這麼厲聲呵斥,雖然只覺得西涼茉的話不無道理,亦將她逼迫得啞口無言,臉上一陣紅色,一陣青色,但是她卻不肯屈軟,之硬聲道:“那不是你心上的人,你自是無所謂的!”
西涼茉實在看不得原本還算是敏銳的女人為了一個男人變得這般低到塵埃裡,她陡然起身,對著太平大長公主森冷地道:“公主殿下,您且別忘了,如今他的性命還在你手裡,若是你再這般恣意妄為,那麼就休要怪我不講情面,讓你絕了對司承乾的念頭”!
太平大長公主一聽,怔怔地看著她:“你……你說什麼?”
西涼茉沒有說話,只是一轉身向殿外走去,淡淡地留下一句話:“太平,每個人的容忍限度都是有限的,當你與別人做了一樣的事情,別人受罰了,你卻安然無恙的時候,你最好珍惜你的幸運,幸運的時光總有被人用完的時候,你便好自為之罷了。”
太平心中莫名地一緊張,一下子站了起來,想要去攔住西涼茉,卻不想等著她追到門口的時候,西涼茉已經跨出門外,司禮監廠衛們毫不留情地‘呯’地一聲將大門封上。
“西涼茉,你想要對承乾做什麼,我當你是朋友,難不成你就這樣回報我麼?”
西涼茉聽著門後傳來太平大長公主歇斯底里的尖叫,她暗自嘆息了一聲,無奈地搖搖頭,轉身領著白蕊和白珍離開。
只是這個時候,誰也沒有想到,被關入陌生宮殿的太平大長公主會越想越害怕,最後竟然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是夜,太平公主坐立不安了許久,終於還是決定點燃了一隻白色的氣死風燈,隨後,她走到窗邊,將那一盞燈掛在了窗前。
執夜的廠衛們冷冷地看了